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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面容上,难得展露的那一抹笑容,就如风卷层云之后,露出明净的五月清空。
虽然只是一瞬,却在一瞬间让她恍惚迷离,不能自已地愣在了那里。
“不过,这种小事,随便动动手不就可以避免了吗?何至于让自己惹上麻烦。”
他又说道。
黄梓瑕顾不上问他什么办法,只问:“王爷……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猜到了,但是有些小细节还对不上,就当是破解了一半吧。
你呢?”
她唇角上扬,展露出明亮笑容:“所有。”
李舒白诧异地望着她面容上的笑意,一时失神:“三桩无头案、先皇遗笔、如何制造天谴假象、每个人的动机……全都已经明了?”
“嗯。”
她点头,胸有成竹,毫无疑虑,“此案已经结束了。”
朝阳初升,照彻大理寺。
刚爬上树梢的日头便展现出自己的威力,今天注定会是一个炎热的天气。
今日三法司会审,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位长官一字排开,坐于上首。
按例,三司使会审时,大理寺示证据、定案情,刑部下判决,御史台监审。
大理寺一直都是少卿主持事务,坐的是崔纯湛。
他看见跟着李舒白进来的黄梓瑕,以一脸幽怨的神情看着她,就只差对着她喊——求你了,今天千万别出声,就这么结案吧!
刑部尚书王麟,当然记得黄梓瑕是将王皇后送入太极宫的罪魁祸首,所以瞧都不瞧她一眼,只对着李舒白微微颔首。
御史台来的是御史中丞蒋馗,老头儿显然对于自己居然沦落到监审这种杀人案而不齿,只是碍于死者中有个公主而勉强坐在案前,袖着手,闭目养神。
所有与此案关涉人等一一到来。
驸马与鄂王在堂边坐着,驸马呆望着鄂王带来的锦盒上的花纹,心神恍惚,面容憔悴。
垂珠落珮坠玉倾碧四个侍女站在他们身后,个个面容惶惑看,不知自己究竟会有何遭遇。
张行英与滴翠并肩站在堂下,滴翠形容消瘦,面容苍白。
张行英悄悄地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吕至元蹲在他们不远处的阴凉地,埋着头,盯着地上的青苔。
从大牢里被提出来的钱关索,萎顿地靠着梁柱坐着,整个人焦黄灰暗,身体一直都在颤抖,面如死灰。
在所有人中,唯有周子秦神情如常,依然穿着一身鲜艳衣服,眉飞色舞地冲黄梓瑕和李舒白招手:“王爷不会怪罪吧?因为这个案子我跟了很久,所以虽然没有召唤,我也来旁听了!”
“随意,只要待会儿没有叫你时,你不能出声。”
李舒白一口就断绝了他可能会闹的幺蛾子,周子秦只能苦着一张脸点点头。
大理寺给李舒白搬了椅子,坐在鄂王旁边。
黄梓瑕和周子秦站在他身后,一个一脸沉郁,一个东张西望。
李润转头看向黄梓瑕,面容上是惯常的那种柔和笑意:“杨公公,此案既然已经揭晓真相,想必你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休息一下了,怎么还是心事重重、思绪万千的模样?”
黄梓瑕尴尬低头道:“是,多谢鄂王爷关心。”
李润又悄悄问李舒白:“四哥,你让我把那张画带过来,是有什么用吗?”
“嗯。”
李舒白点头,说,“此案种种手法,应该就是从父皇的遗笔中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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