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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冬得寸进尺,他最会揣摩师父的神色,每次压着枕寒山的底线来回试探。
尔冬抱住枕寒山的腰,低声说,“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还好不记得了。”
怀中突然多了一物,枕寒山一怔,他举起手,手在半空中停滞了片刻,最后还是放下了准备推开尔冬的手。
枕寒山把手轻轻地放在尔冬的后腰上,揽住少年,回应说:“醒来就好。”
尔冬最会揣摩师父的脸色,知道他现在心情好,不会责怪自己越界的行为,便恨不得像猫似的在枕寒山怀里蹭两下。
肩膀突然传来濡湿的触感,尔冬感到奇怪,他从师父怀里出来,想看一眼肩膀,却顿时愣了。
枕寒山嘴角溢出了血,方才濡湿温热的触感,显然是这血滴到了他身上。
尔冬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一个劲地盯着枕寒山嘴角。
枕寒山擦去溢出来的血,手背上的血渍红得刺眼,他看了眼,轻描淡写地说:“无碍。”
“都流血了!”
尔冬咋咋呼呼地叫道,“流血了!”
“你不也是,”
枕寒山笑看尔冬,尔冬嘴唇上还残留干涸的血渍。
尔冬愣了愣,砸吧嘴,浓烈的腥味在嘴里炸开。
枕寒山凑近,仔细地用指腹抹去尔冬嘴上的血渍。
尔冬看得见师父垂眼时温柔的神色,温热的吐息洒在他的脸上。
一时间,他忘了嘴唇上轻柔的触感,直到枕寒山收回手,他才回魂似的,红了耳根。
“我们回去吧,”
枕寒山站起身,朝尔冬伸出手。
尔冬仍坐在地上,反应迟缓地动了动手指。
“怎么了?走不动?”
枕寒山问。
尔冬摇了摇头,咽了口唾沫,心里却想,刚才做了个噩梦,现在不会是又做了个好梦,总归还在梦里。
不然,师父怎么会对他……好得匪夷所思?
然而,掌心传递的温度格外真切。
握着他的手五指纤长,骨节分明,手背的筋脉清晰可见。
这只手仿佛有种温和的力量,将他内心无端涌起的畏惧、忐忑尽数抚平。
尔冬回到住处,屋子里隐约传来人声。
他这双兔耳对声音敏感,一下便听出其中一人是寨子的寨主。
“师父,屋子里有人,”
尔冬压低声音说。
“无妨,进去,”
枕寒山说罢,带着尔冬走进屋中。
屋子里的两个男人双目通红,眼下青黑。
尔冬二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俩人仍在自顾自地说话。
“你检查过了?”
寨主问。
另一个男人个头矮小,身型极瘦,像只成精的猴子,“检查过了,睡得跟死猪一样,拍都拍不醒。”
“这药还是好使,”
寨主冷笑一声,“小的留下,那个中年男人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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