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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经过这么多事,他城府还是有的,眼底只是浮现了一二分的怒气,又冷冷地一挑眉道:“王叔称臣似乎有几分不情愿?是觉得朕不配为天子吗?”
这话有些过了,沈琼楼心头发紧,殷卓雍就微微一笑:“皇上说的哪里话,您做不做天子,臣不能置喙。”
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看身后的沈琼楼一眼,说完坦坦荡荡地弯腰行礼:“不过臣以为,皇上受命于天,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自然能当得天子。”
这话一出满朝上下都松了口气,真怕豫王怪脾气犯起来给太子难堪,只有沈琼楼知道,他这话其实是给自己听的,是为了宽她的心。
殷怀瑜神色复杂,若有似无地叹了声,总算全了登基大典,改年号为谨德,两个字便表达出了他的政治思想,沈琼楼在心里微微叹了声,当年那个跳脱飞扬的少年,终究是长大了。
殷怀瑜登基之后两口子就清闲下来,正商量着什么时候回蜀中,这时候沈家人在王府总觉得不自在,反正也安定下来了,干脆提议要搬回沈府。
如此一来两人倒是不好走了,留下来帮着沈家搬家,在沈家宅子里被当了劳工。
本来陈氏还不好意思使唤女婿,但殷卓雍自己作死,拉着沈琼楼找了处凉亭你侬我侬,被他老丈人看见之后就黑了脸,大骂几句光天化日有伤风化,抓他去当了苦力,不管什么王爷宗室,在老泰山跟前总要矮一头啊。
沈琼楼如是感叹。
沈木对女婿使唤起来毫不客气,把脏活累活重活都丢给他,什么搬箱子摆东西擦地板,直把他使唤的灰头土脸,沈琼楼见了哈哈大笑。
她看着殷卓雍的惨相乐了会儿,就跑去和沈老夫人陈氏嗑瓜子了,两人正聊到宋家老太爷前些日子过世,沈琼楼忍不住插了句话:“灿表姐呢?她怎么没过来瞧瞧啊?”
沈老夫人也难免皱眉:“我还遣人去宋家问了,那边只说灿丫头生病了,去了个清净庄子养病,没说几句就关了门。”
几人又讨论了几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陈氏只好转了话头,满脸担忧地看向沈琼楼,谆谆叮嘱道:“你要跟着王爷回蜀地,还不知道下回见是什么时候,你可得好好的,办不了的别逞能,也别失了礼数,有什么苗头不对了赶紧送信给家里。”
沈老夫人也点头道:“你娘说的没错,可千万别像你三姑姑似的怕家里担心瞒着不说,一家人没什么好瞒着的,再说娘家人不就是要给姑娘在夫家撑腰的吗。”
沈琼楼正要点头,就听外面有人来报:“姑娘,外头有个公子找您。”
沈琼楼愣了下:“公子?找我?”
底下人又道:“他说他是什么...瑜公子。”
沈琼楼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谁了,转头看了眼陈氏和沈老夫人,起身道:“是太子...皇上,我去看看去。”
陈氏本来想拦着,沈老夫人却摆了摆手:“让她去吧,这几日事情闹的这么难看,让她跟皇上说说也好。”
沈琼楼已经走到垂花门处,果然就见殷怀瑜站在一树紫藤萝下,眉宇间跳脱依旧,只是不复往日的轻松灵动,他冲她笑道:“你来了。”
沈琼楼有些恍惚,这张脸似乎和东宫初见的脸重合了,她怔了会儿才屈膝行礼:“请皇上安。”
殷怀瑜皱了皱眉,目光落到她王妃常服上,有几分沉郁:“你不必这样。”
沈琼楼想说话,话到嘴边却只是耸了下肩。
初时的感怀过去,她现在见到太子觉得有些别扭,一见他就想到了龙椅,然后想到了龙椅上殷卓雍和她那啥...而且那张龙椅他估计还天天坐着...
他一开口说得话她怎么也没想到:“你上回遇刺的事儿我听说了,幸好你没受伤...”
他顿了下才道:“不是我命人干的,我不可能让人伤你的。”
沈琼楼连忙道:“我知道皇上的为人,断不会做这种下作事,也从来没怀疑过您。”
这个是真心话。
他神色多了几分宽慰,希冀地看向她:“你和皇叔在一起...是被强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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