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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应该是,来传话的人行色匆匆,没详细说就请父亲过去了。”
谢澹已是个十三岁的少年郎,在国子监中待得久了,不止课业精进,对于朝堂上的事也渐渐有了见解,“寻常的案子不会这样大费周章,昨晚既然连父亲都请了,怕是非常严重。”
“毕竟是当朝首辅,又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刺杀,闹得人尽皆知。”
谢璇将糕点递给谢澹,“今早木叶新做出来的,尝尝。”
谢澹赞了一声好吃,又道:“昨晚老太爷和三叔叔议事到天亮,姐姐,当初二叔和郭舍有来往,这回不会被翻出来吧?”
“二叔的事情倒还不至于连累到咱们头上。
且他早已丢了官职,如今一介白衣,能牵扯出什么来。”
谢璇对这点倒是笃定的,“这事儿指向的应当是郭舍昔日的仇敌,澹儿,玉玠哥哥他那边没消息吧?”
“没见过玉玠哥哥。”
谢澹想了想,又道:“不过听父亲说,昨晚他离开的时候,玉玠哥哥已经到了望月楼里,并没什么事情。”
这点谢璇倒是料到了的,姐弟俩井中之蛙,到底也探不到外头的消息,说来说去也是白担心,话题渐渐又到了陶府及陶氏的头上——前些天往陶家去的时候,姐弟俩又碰见了陶氏,安安稳稳的相处了半日,其实也乏善可陈。
叫谢澹好奇的是另一样,“我听说那个宋将军年底时总往舅舅家去,陶温说,那么个五大三粗的武将,跟她相处起来,也挺融洽呢。”
陶温如今八岁左右,正是少年好奇的时候,会跟表哥说这些事情也不奇怪。
谢璇晓得陶氏和宋远之间的故事,闻言也只是付之一笑,“她在玄妙观呆了十年,总不能一直孤苦伶仃吧。
舅舅或许乐见其成。”
“谁知道呢。”
谢澹近来跟谢缜的关系十分密切,只是叹了一叹,“就只是父亲有些可怜,天天一个人守在书房里。”
谢璇笑了笑,没接话。
咎由自取,怪得了谁呢?当初他背叛陶氏在先,懦弱逃避在后,哪怕少做错一样,也未必让陶氏摆出如今这样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
事已至此,无非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罢了。
姐弟俩正说着,外头一个小厮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谢澹在姐姐跟前虽听话,待底下人却是越来越严的,平常也不许小厮们这般乱跑。
如今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谢澹见状面色微变,那小厮已然喘着气道:“少爷,六姑娘,出大事了!
靖宁侯府被查封,韩大人下狱了!”
“谁下狱了?”
谢澹霍然起身。
“就是常来咱们府上的那位青衣卫的韩大人。”
小厮急急的道:“刚才外面街上全是禁军,我听说连着查封了好几处,不许任何人出入。”
谢璇只觉脑中轰然,“知道是什么罪名么?”
“不晓得是什么罪名,只是看那阵仗,满街的禁军,恐怕是有大事。”
京城里已经许久没出现满街禁军的情况了,谢璇和谢澹均是吃惊,匆匆出了院子,想到老太爷那里去瞧瞧。
谢老太爷的院门是敞开的,门口几位妈妈和男仆们面面相觑,各自惶然。
姐弟俩匆匆走进里面去,就见唐灵钧正在跟谢缇和谢老太爷说话,“……我听说是有人谋逆,已经查出了证据,正在查处涉案的其他人。
靖宁侯府上下如今已经围成了铁桶,玉玠哥哥被召进宫后就没了消息,有人说是已经下狱了。”
他行色匆匆的说罢,就要告辞,“我路过贵府顺道来报个信,还要赶着去别处。”
他的目光扫到门口,如愿的看到了谢澹和谢璇。
双生的姐弟俩各自脸上惊慌,唐灵钧只瞧了一眼,就听到谢老太爷开口了,“多谢小公子来报讯,如今街上正乱,你也该小心为是。”
“嗯!”
唐灵钧转身就走,到了谢璇跟前的时候顿住脚步,目光瞧着谢澹,“外头乱得很,你等我的消息就是,千万别出去乱跑。”
谢澹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灵均哥哥,我想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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