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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自己的包,换了鞋,望着他早已等着门边的身影,低声说了句:“走吧。”
春天,正是北京起杨花的时候。
漫天的杨花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白得像云一样堆砌在路边。
拿脚轻轻一踢,杨花因为太轻太软就四散开去,然后懒洋洋地堆成一个新的云朵。
李乐永拉住我急急地往前走:“快点走行不行?今儿晚上我跟美国总部还有个电话会议。
买完戒指你自己回来,行吗?”
看着他匆匆行走的背影,我突然有点意兴阑珊。
晴好的春日下午,恋人们亲密地牵手而行,去挑选婚戒,这不应该是最最甜蜜的一件事吗?然而却像现在这样机械匆忙、按部就班……
星期一,我带着新买的戒指去上班。
刚刚坐下,主编就脸色凝重地把我叫到主编室。
我有点忐忑,难道是主编看出我添枝加叶了?
在皮沙发上坐下,主编严肃的胖脸微有笑意:“刘西溪,我果然没看错你啊。
这个太太俱乐部的稿子除了有些小地方要修改,大体上还是很不错的,小王搞了两个月都没搞出来,你一下子就写出来了,很好,很好。”
一句话,让我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又放回肚子里了。
主编身后的窗外,一只麻雀站在泛绿的枝条上唧啾着,春光正好。
主编又说:“这次社里让我推荐副主编,我看你很有希望。
好好干哪,这么年轻就被提拔,以后前途大好啊。”
我讪笑不已,想不出什么场面上的话来说。
如果是陈晓月在,肯定会骂得我笨死,她会说一些“多谢领导栽培”
、“都是领导教导有方”
之类的话。
主编说:“但是庄总来电话说,希望把这篇稿子压到5月份再发,因为他们俱乐部那个时候正好要搞一个大活动,连同这篇稿子一起造造势。
正好,你也把稿子拿回去再琢磨琢磨,争取拿出一篇完美的稿子来。”
本来打算主编对我的稿子点头以后,就把稿子发给那位雅诗阁女士去过目的,但是既然要修改,还是发最后的定稿给她吧。
接下来结婚一系列的事我妈和焦阿姨全都大包大揽了。
新房就用李乐永之前买的房子,刚刚装修完毕,正散味儿呢。
大件儿的家具也基本都订了,我们自己再去弄弄软装就好。
彩礼方面,焦阿姨他们给我们10万块钱再加三金。
焦阿姨说,我们家的情况她也知道,嫁妆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反正两个孩子过得好就行。
婚纱照,两个老太太去看了几家,最后订的巴黎春天一万块左右的套系。
酒席不用隆重操办,就订的喜福庄,名字喜气,价格适中,环境不错。
我妈和焦阿姨就像游戏里的战士,端着机关枪把我们结婚路上的各种问题都给突突了。
我和乐永倒好像事不关己一般,清闲自在得不像样子。
都说北京最美的季节是秋季,但我倒觉得其实春末夏初时才是北京最美时节。
杨絮飘过,大街上一片澄净明快。
暖风和煦,阳光骄而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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