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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吧。”
姚青话音未落,已转身走远。
灰袍老人看看精神萎靡的武岳阳,无奈地摇摇头,道:“你怎么还没那丫头有血性?你不想给你娘报仇了?”
“想。”
武岳阳叹气道。
“那你还磨蹭什么?”
“我娘的仇,固然要报,团结会那些民兵的仇,自然也要算在那些特务的头上,可是,这些特务现今也不明不白地被炸死、烧死和淹死,他们的仇该记在谁的头上?他们想必也各有家人在世,他们的家人又该去找谁报仇?”
武岳阳怔怔发呆道。
灰袍老人脸色微变,道:“你这么菩萨心肠,出家去做和尚好了。”
“二爷爷……以前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可是这几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我脑袋浑僵僵的,你告诉我,人活这一辈子,到底为的什么?”
武岳阳直视着老人道。
灰袍老人哭笑不得,他捋了捋胡须,“先上码头去,找个客栈换身干衣服再说。”
武岳阳才注意到老人浑身湿透,顺着圆口十方鞋往下淌的水已经洇湿脚下的泥土。
武岳阳赶紧扶着老人上岸,到客栈里换过一身干净衣服。
“你的那个问题,不是你这个年纪该去想的。
若换了别人,我或许会用道家的“修身养命、天人合一”
去回答。
可是眼下跟你说这些没有半点用处,你先别想‘一辈子’那么远,你要做的只是学本事和报仇。”
灰袍老人说着出客栈来,姚青已骑一牵二,带着三匹马回来。
姚青翻身下马,将两根缰绳递给武岳阳。
天空忽传来高亢的鸟鸣声,灰袍老人仰望天际,一只大鸟正快速从头顶盘旋飞过。
老人打了个唿哨,那大鸟立即低头寻找,它发现老人后又啾啾鸣叫数声,翩翩落下。
到得近前,武岳阳和姚青才看清那大鸟,只见它红顶黑尾,长颈长腿,通身羽毛或黑或灰,正是一只灰鹤。
灰鹤落到老人伸出的手臂上,一边鸣叫一边微微扇动双翅,可以看出来和老人很是熟稔。
“好啦好啦,别动。”
老人说着解下一根绑在灰鹤腿上的半截芦杆,捏碎外壳,取出一张纸片,只扫了一眼,神色当即大变。
武岳阳和姚青均知事有变故,两人不便明问,只是静静地看着老人,等他说话。
“你俩……”
灰袍老人咽下后半句话,他拍拍灰鹤的背,一扬手,灰鹤振翅飞起。
老人从武岳阳手里接过一根缰绳,“先上马吧,路上说。”
武、姚二人踏镫上马,追上老人。
灰袍老人闷着头驱马跑了一段路,想到分别的话,早晚都要说,索性开门见山道:“龙虎山出了大事,我须得尽快赶回。”
武岳阳从见老人从灰鹤腿上解下芦杆的一刻就知道有事发生,并隐隐觉得二爷爷灰袍老人随时可能与自己分开。
这一刻武岳阳心中的不安变为现实,他悬起的心反而踏实平静下来,他淡淡答应道:“嗯。”
老人完全没料到武岳阳听到自己要走会是这么平静,他扭头盯着武岳阳瞧了好一会儿,回身问姚青道:“丫头,你又什么打算?”
“报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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