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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导不必,只要你那侄儿回来,你转告一声,就说江南慕容家许仙小子,对先生甚为敬仰,先生回来,可知会杭州的参合庄商会,许仙必定千里之外赶来,与先生小酌几杯,促膝相谈。”
守门校尉得了赏钱,眉开眼笑,道:“谢公子爷赏赐。”
慕容许仙:“恩?”
守门校尉:“小的记下了,记下,公子爷要我带的话,保证带到。”
慕容许仙:“记下就好,驾!”
慕容许仙驱车进城,直寻客栈,京城客栈,颇有背景,遥遥对着那城门方向,处在市集第一家,规模甚大,更有侍从上来帮牵了马车,引入专门的厩房保管。
侍从:“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
慕容许仙:“既住店,也打尖。”
侍从:“好咧,公子这边请。”
慕容许仙走进大厅,寻得一位置刚坐下,就听得一男声之喉既说且唱。
唱声虽不及女子婉转圆润,却铿锵自折,发自心肺:
“众位看官,常言道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为人切莫用欺心,举头三尺有神明,若还作恶无报应,天下凶徒人吃人。
可恨清兵南下,攻占北明国土,一路杀人放火,四处贱淫虏掠,苍天之下,无恶不作,怎不见老天开眼,与他报应。”
众客栈的看客,心道奇怪。
这男子开始说唱有调有谱,后面后几段,开始拗口,结结巴巴起来?
“北明良将,不是战死沙场,便是含冤遭害。
卢总督五千天雄军战清军三万于巨鹿,中心开花,以待援军来围。
却不知奸臣阻塞,援军不发,坐看同袍战死。
从日升战至日落,全军流尽最后一滴血,可谓死不瞑目。
熊经略被阉党构陷,更遭歹毒手段,英灵之躯被污,惨被传首九边。
袁督师更惨,挨了昏君的千刀万剐,英躯化作一滩血沫不说,昏君还抄了他的家,杀了他年近八十高龄的母亲,处死了他怀有身孕的妻子。”
那说唱人见众人疑视目光,打了个机灵,脑儿一激,勉强顺了语句,道:
“可恨北明崇祯皇帝,昏庸无道,忠奸不辨,接连做下残害良将之事,使明军上下齿冷心寒,军心动摇,满洲鞑子趁机攻来,明军兵败如山倒。
可叹百姓手无寸铁,鞑子却毫不容情,不分男女老幼,全数加以屠戮。
那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尸骨成山,血泪成河,时至今日,仍能从井里打捞出尸骨来。
诸位在江南,真是活在桃香蜂蜜里了,不知北明半边江山的哀嚎鬼蜮。”
“小人张五,初到贵地,奈何身无长技,只嚼得闲话舌根,一本《晚明英烈记》,添作大伙的饭后之娱,大家有钱捧个人情场,没钱凑个热闹气氛...”
卧槽,总算是一口气说完了。
张武缓口气,抱怨道:唉,李西华公子真是没事找事,那老先生说唱得比我遛多了,偏要把人家绑了,让我背了人家的话本,出来冒名顶替说唱。
咱不过是捉刀十几年的小厮,又不是拿笔的,百把字的东西,愣是背了好几天。
脑子真有那么好使,我就不叫张武,改叫张文,考状元去了.....
一番说唱,张武捏了一把汗,自道还算努力,一下子说了几百字,颇有些得意。
张武眼瞟四周,却见没人喝彩,张武脸色一沉,不怎么好看。
正在这时,一个女童的清脆声音:“爷爷,这个说书先生,是不是头一次说书啊?大家有钱捧个人情场,没钱凑个热闹气氛,这句怎么听着像街头卖艺的,非非记得,应该是话本说彻,权作散场才对啊!”
众人见这女童约莫十三四岁年纪,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更兼童音无忌,听得清晰自然,无不点头赞同,窃窃私语,对着张武指指点点。
张武目光投向李西华座位处,却不见了李西华身影。
张武心里惶惶,一时进退两难,愣呆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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