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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莲烬千帆（第2页）

陆沉踏入归墟的刹那，心口的金莲彻底凋零。

主鼎中的尸身猛然睁开双眼，瞳孔中的金蝶纹流转如生：“这一世，该换我当‘陆沉’了。”

假身说罢抬起双手，九尊炼魂鼎腾空，鼎口喷涌的黑雾凝成三千陶儡兵，刀锋皆指向真身！

“秦无涯，你竟敢窃我轮回！”

陆沉陨铁药杵横扫，击碎最近的三具陶儡，黑血溅上衣襟，腐蚀出缕缕青烟。

阿莲跃至他身侧，幽府鉴残片悬于头顶：“沉叔，他的魂魄与你同源，需用净世莲阵剥离！”

她割破手腕，血线在空中交织成阵图，三百金针暴雨般刺向秦无涯。

“雕虫小技！”

秦无涯陶杖顿地，归墟石碑自海底升起，碑文《饲龙诀》迸发血光。

黑龙残魂此时却突然反噬，一口咬住阿莲左肩：“对不住了，小主子......我的逆鳞在他手中！”

霜璃尖叫着扑来，鱼尾却被青铜锁链缠住。

千钧一发之际，张月影的虚影自鲛珠碎片中凝实，银剪剪断黑龙逆鳞：“痴儿，逆鳞是枷锁，亦是生机！”

黑龙仰天长啸，断角处绽出金芒，化作一柄龙骨剑落入阿莲手中。

剑身映出八十年前的画面：张月影剖心前，将半缕龙魂封入陆沉心口，只为今日斩断同源诅咒！

“娘，我明白了......”

阿莲执剑刺向主鼎。

剑锋触及黑水的瞬间，归墟地动山摇，三百龙魂挣脱炼魂鼎，在空中拼成完整的《破煞录》。

秦无涯暴怒，陶杖化龙袭来：“你们毁我永生大计，便一起殉葬吧！”

陆沉突然纵身跃入主鼎，徒手抓住假身的心脏：“阿莲，动手！”

金莲火自阿莲掌心燃起，顺着龙骨剑蔓延至鼎中。

假身在烈焰中扭曲惨叫，秦无涯的魂魄被生生扯出，封入一枚青铜钱中。

陆沉的气息却逐渐微弱，心口空荡如也——金莲已烬，龙魂将散。

“沉叔，你说过永定阁不能没有你......”

阿莲泪落如雨，腕间鲛泪珠忽然裂开，露出内里封存的半颗鲛珠——正是张月影当年埋入她心口的生机！

她捏碎鲛珠，湛蓝光华没入陆沉胸膛。

优昙花自他心口绽放，莲瓣上浮现崭新的金蝶纹。

秦无涯在青铜钱中嘶吼：“不可能！

张月影怎么可能算到这一步......”

“因为娘亲的局，从来不止三世。”

阿莲将青铜钱投入永定河，浪涛吞没所有不甘。

三日后，永定阁药田。

陆沉的白发复黑，新生的金莲纹在晨曦下流转。

阿莲蹲在优昙花丛中，将最后一枚“因果钱”

埋入土中。

霜璃的鱼尾已化双腿，正与重生的黑龙清扫战场。

“沉叔，接下来去哪？”

她仰头轻笑，眉眼间尽是张月影当年的影子。

陆沉望向归墟方向，药杵尖端指向天际：“东海有千帆，皆是往生债。

该让这天下知道——永定阁，收妖、渡魂、断因果。”

河风拂过，三百青铜钱在檐下轻响，似在回应一个时代的终结，与另一个传说的开端。

（番外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