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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他们期盼着（第2页）

但乔凡尼同时也知道，这只是一个虚妄可笑的寄托，因为他始终都明白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他和那个兰商人，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两种人。

乔凡尼并不是那种一味依赖他人的人，他已经尽一切可能去尝试过，但最后却没有结果。

乔凡尼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没有觉得愤怒，也没有觉得开心。

生命丰饶。

柯林望着被扔出暖房的那株鬼兰，它没有被摔碎，就像只是一团微光，一朵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幽灵，在夜幕下不真实地漂浮着。

说到底，那也不过是一株普通的兰而已。

自己提前支取了它们，只换回些许浮财，但立刻就要偿还出卖灵魂的代价——在日复一日的赌博酗酒中，将钱财挥霍一空。

知道地狱中对灵魂最残忍的折磨是什么吗？

他破天荒地乘火车去见过兰商人几次，向他讨教鬼兰种植的种种细节，为了显得诚恳，收起了以往凶悍的样子，同那些人一样淳朴地微笑，这也是因为期盼。

这期盼实在太过沉重，如果是以往，他一定避之不及。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很多东西都已经改变了。

甚至到了最后，变得只能通过继续透支自己，才能感受到些许快意。

刺耳的玻璃碎裂，让柯林忍不住侧脸闭上眼睛。

“但我还能怎么做呢？”

但以他这样的状态，又怎么可能种得出鬼兰呢？

既然什么都感觉不到了，那么就只有一件事能支撑着他去做些什么了。

而且期盼了这么久，又怎么有人能忍得住？

一个在战场上无比强悍的人，在人生中却与妓女无异。

但是一朵，早晚都是要开的。

但即使明知道这一切，乔凡尼也依然忍不住去期盼什么。

到这时柯林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从乔凡尼身上感觉到的并不是平和

而是心死如灰。

为了照顾鬼兰，他不再彻夜不归，断掉了乱七八糟的嗜好。

生活变得很规律，因为几乎每隔一小时，就要去照料暖房一次。

而每一次，他的心里都在深深地期盼着。

柯林看着乔凡尼迷惘失落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

冷风立刻从破洞里灌进来，一切全都毁了。

柯林盯着那株鬼兰，然后他忽然有了一种预感，听到了一个声音：

这株幽灵兰，一定会在自己的梦里反复出现。

这个强悍的老人，此时看起来却是如此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