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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陈闵明参加了大家为我妈妈留学办的欢送宴之后,陈闵明很快信守对我爸妈的承诺,为赵文杰在北桥钢铁集团找了个活,做技术顾问,虽然不是全职,但收入足以养家。
赵文杰在陈闵明这个他曾经不太看得上的南方个体户的帮助下渐渐振作起来,重新投入到新的角色之中。
我们两家的聚会也恢复了之前的频次,只是,闷闷不乐的人从赵泽明换成了我。
一眨眼,我妈方真真出国去日本留学已经一个多月了。
我妈出国以后,我跟我爸过起了相依为命的生活。
生活水平一下子下降了好几个档次。
具体说来,用我爸的原话是:“以前是两个人赚钱三个人花,现在是一个人赚钱两个人花。”
他是个理科生,喜欢用量化的角度去分析问题,这很正常。
我还是像以前那般喜欢在周末看《正大综艺》。
1994年的时候,《正大综艺》的主持人已经换成了王雪纯,杨澜去哪了我不知道。
我印象中,王雪纯还主持了一档名叫《环球94》的节目,但在网上查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个栏目。
不知是不是从那时开始,我的脑子就已经有点不太够用了?
那时周一到周五,我的一天是这样的:
一大清早被我爸从床上把我薅起来,我歪着脑袋在半睡半醒之间跑到洗手间迷迷糊糊地洗脸刷牙,紧接着继续迷迷糊糊地坐在餐桌前,生无可恋地吞咽他煎好的放了很多调和油的鸡蛋,以及同样用煎锅煎好再抹上厚厚一层草莓果酱的面包。
我需要在15分钟内,就着他给我冲的一杯高乐高把这些全都咽下去。
这些东西看起来非常美味,但如果你天天吃天天吃,那么你就会对它们产生一种截然不同的印象。
它们变成了每天睁开眼后的一场油腻的痛苦,直到现在,已经快三十年过去了,我仍然十分讨厌这三样东西。
吃过早饭后,我会耷拉着脑袋半眯着眼坐在我妈妈的梳妆柜前,等着我爸给我扎辫子。
因为我时常是歪着脑袋的趁我爸给我梳辫子的时候再睡一会儿,所以我爸扎得辫子基本都左右不会对称,而我将带着这种造型在幼儿园大大班度过我的一天。
无论收拾得妥当或不妥当,到了时间我爸必然会拎起我和我的书包准时出门,我们疾速走步穿过花园山,把我撂到市政府幼儿园后,他再去设计院上班。
偶尔有幼儿园老师会好心地在白天帮我把辫子重新梳好,但大多数时候,没有老师有这个闲心。
我也不再有中午吃饭时被老师喂到其他小朋友都睡醒的优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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