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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还没打,自家粮仓先烧起来了,定会动摇军心、民心,崔授为了不影响后面开战,自然要妥善应对。
一边急发公文从洛阳含嘉仓调粮,一边前去稳人心、查实情。
崔谨听罢遣走临舟,坐在窗前望着案上瓶中插的梅枝怔忡出神。
他常年忙得脚不沾地,公务繁忙是职责所在,崔谨常觉他辛苦,今日心中忽生另外的念头:若他醉心其中呢?
他向来掌控欲极强,对她是,对权力亦是。
这般醉心权力的人,却要求他抛下权位,去做个恬淡自适的山野之人,云游四海,无异于天方夜谭。
崔谨突然觉得周遭有些冷,不知是心冷还是身冷,她起身关上窗户,心神更加恍惚。
又过了几日,天气愈冷。
窗明几净,崔谨对雪烹茶,书看倦了,便无聊数起窗前的梅瓣来。
临舟闪身出现,未等崔谨开口询问,急道:“小姐,大人在回程时遇刺。”
“什么?”
崔谨闻言忙起身,裙摆带翻茶盏,飞速奔了出去。
小寻和小桑提着狐氅跑在后头,大喊让人备车。
崔谨嫌马车慢,夺过马鞭,到马厩寻了匹快马,却三蹬五蹬骑不上去,急得眼泛泪花。
临舟蹲在地上让她踩背,崔谨拍马向前几步错开他,自己咬牙踩蹬,使尽力气跳上马背,扯住缰绳问道:
“爹爹现在何处?到家了么?”
“在。”
崔谨挥鞭疾驰,全程泪水洒落身后。
崔府。
堂中挤满了人,崔夫人和崔谊崔谈聚在榻前垂泪,几个太医围在一起摇头叹气。
崔谨拖着两条发软的腿,不知如何挪到榻前的。
只见他面容苍白,双目紧闭,身上全是血,胸前插着一枝利箭。
崔谨眼前一黑,就在即将跌倒时,被人从身后扶住。
是元清。
她拂开元清,颤声问太医们:“家父伤势如何?”
为首的许太医向她和元清行了一礼,面色沉重,“险,险哪。”
“这箭倒未及要害,不过,崔相胸前另有一处伤痕,貌似是刀伤。”
“此伤处理得倒是妥善,但是没有静养,并未痊愈,箭好巧不巧又迭在这旧伤处,且旧伤位置靠近心脏,若贸然取箭,恐怕会有危险。”
那一刀是崔谨捅的。
崔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那一刀可能会令他丧命,一瞬间如坠冰窟。
那分明是小伤,他当时分明还抱着她说话,说以后就是她的男妾,要求她每逢休沐回家陪他。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太医又从旁相问:“王妃,夫人,这箭......要取么?”
崔谨脸上不见活气,而崔夫人也一时不能决断。
最后是皇帝在含光殿下旨,命许太医取箭。
一个时辰后,满头大汗的许太医将倒钩的断箭扔入水盆。
众人长吁一口气,崔谈急忙问道:“箭头取出来了,父亲是不是无恙了?”
崔谨空洞的眼神也有了点光辉,移向太医。
“崔相失血过多,是否天佑我朝,还须看他能否从昏迷之中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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