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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娃久已降争,而今却顽性倏起,杀心不绝。
其余人等在旁连连作语:“尊驾稍停,我等但须赶路,此当地土民也,不得已搅扰,已然得罪,又何必赶尽杀绝?反而误了前行!”
而少年目灿如星裂,扬眉似高柳,放声道:“如今擅入禁区,岂知藏着多少险衅,如不立威,何以久驻?吾今展出杀性,但叫暗处皆震惶,地底均战栗,必不敢再出也!”
于是弗听劝告,执意拼杀。
那大蛇王见势,忽而面露畸笑,虽喜而惨,目若渗血,万丝缠红,其巍巍然不动,只摇摇硕尾,似勾梦之旋。
猴娃目中昏滞,唯余忿懊,前驱斗杀,不意万千蛇龙阻住,如蚁聚山,扫除一层,又有阻隔,如是千重万挡,断不能破,好似逢鬼打墙,遇山困虎。
小白龙见孙君受困,苦其贸然争先,也不可袖手,挺枪欲从旁突入,打开豁口,救他出来,其实不能。
如少年所见无二,层叠厚障,散之又拢,力竭犹繁。
涂山、汪罔二兽早看出此乃蔽目之术,相约不可轻动,但寻破绽。
觉法尊者见状,扭头对禺狨言:“强王,贫僧欲以无相金刚之拳冲势,如若不能,必然反受其阻,那时还望将我拉出。”
力兽应允。
大士即凝气聚神,腾身振臂,五指紧攥之间,顿见一道赤金之光,熊熊如焰,击在肉阵之内。
果如武僧所料,其势若破开不得,便会穿敌躯而入,正中对方下怀。
禺狨急伸长臂,探入血洞,但觉其指仿佛勾住衣袂之物,就要死命拉回。
好尊者,那一猛拳虽未令敌退却,然突入阵心,找到木由与龙子,见其沉沦,各夹于腰间,一并带出。
孙氏仍作昏眸,还妄举兵,叫涂、汪阻拦:“我等看得分明,所谓万千龙蛇,与妖王异体同心,缠斗虽不致命,但那吼声中有毒波,再入一番,恐怕形销骨散也!”
少年纵情大笑:“我本无躯,何畏一死!”
就要再入,旁者死劝不闻,忽头顶如蒙一击,远方有洪音巨斥:“畜生安敢无礼?”
猴娃知此声主,大惊而视,果见故师于浩瀚虚空之外,怒问己过,于是登时回神,清心醒意,复环顾左右,五人皆在拉他。
木由摇了摇头,将檑一丢,晦气骤散,朗言:“吾回归矣!”
觉法见状,传示众人:“此子终苏醒也。”
男孩又谓禺狨曰:“大王博闻,观之至今,此物为何,可有见解?”
妖猴见他面含笑意,忽而恍然,正欲出语,他却竖指于唇,二者会意,不复言也。
此刻,那几个心思全于蛇怪身上,不曾注意他两个悄语。
涂、汪二兽探了分明,对众人述:“万物因亮光而起,或熄明火,能退致安。”
龙子闻言颔首,还至人身,守了一身光亮,下面顿然销寂,怪物果然徐徐退去。
众人只能摸黑潜行,宛入迷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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