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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这两年鲜少讲经,至多写些偈颂赠与来访的禅僧,倒是有一天夜里我去送茶和梨子,正巧撞见师父起来抄《心经》,他睡不着,和我讲个故事,说:‘吾十八年前在京都化缘,途经赵将军府,因怜悯稚子,说破天机。
红尘俗缘,牵一发而动全身,救了这个,便坏了那个的平安。
只愿他二人早日来见吾,吾好解了心结,西去侍奉我佛也。
’说的是二位罢。”
众人听得不禁痴了,各有思索。
傅润矜傲自负,不信一个无名和尚有如此神通,冷笑道:“既如此,进去瞧瞧。”
赵彗之剑眉紧皱,望着傅润来到江南后愈发清瘦的背影,若有所思。
宁清寺分为前、中、后三座大殿,禅房佛塔环绕而成。
苦竹丛生,檀香袅袅。
主持觉圆月正法师大限将至,正独自盘腿坐在一方草蒲团上冥想。
老者躬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师父。
小师弟来了。”
觉圆月正缓缓睁眼,含笑道:“你心中不平,如何只报彗之的名字?”
老者惭愧承认,“弟子莽撞了。
另一位是……人主,师父也要见他么?”
觉圆月正婉拒老者的帮助,喝了半杯热茶振奋精神,费力地点燃手边半截佛香,欣然称是。
傅润和赵彗之在外间换了干净的布鞋,净手洁面,先后进去,席地而坐。
觉圆月正:“人主远来,贫僧不能相迎,万望恕罪。
有清茶一壶,请人主自取。”
室内光线透亮,照得老和尚双鬓雪白、面颊上褐斑点点,唇色尤其憔悴。
傅润不动声色地打量觉圆月正,见其微笑,心忽然一跳,险些脱口而出“国师”
二字。
这和尚比二十年前与父皇对弈的国师苍老得多,但……
觉圆月正仿佛能听见傅润的心声,“是。
国师是吾在家时的长兄。
他性情空灵,恃才傲物,信奉三清祖师,吾则皈依佛门。
自然,他素不知吾下落,吾亦是待他仙去后才算出他的一生。”
傅润手指发凉,又疑又奇,含糊道:“唔,原来如此。
国师的衣冠冢在泰山道观。”
觉圆月正只是笑,闭目喘歇片刻,看向赵彗之,“你还回来么。”
这话问得好没来由。
知徒弟者莫若师父。
赵彗之余光瞥见身旁美人的侧颜,右手紧紧按住手臂护甲,沉声道:“不回来了。”
觉圆月正边咳嗽边微笑,从背后取出一叠桑黄色的袈裟哆嗦着披上,“好。
你出去罢。”
赵彗之:“请师父瞧一瞧傅哥的病。
我按师父给的方子配齐了药,但用量还需师父再定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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