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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幸妤揭开盖子,指节轻触了下碗边感受温度。
秋雨夜寒凉,她觉得饭菜还是不够热,于是重新生火热了热,端着碗,借着她厢房里微弱的灯火,朝堂屋走去。
堂屋里头黑漆漆的,她什么都看不清,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好似里头什么都没有,又好似藏着吃人的恶鬼。
温幸妤忐忑地叩房门,轻声道:“天色已晚,您要不要用些饭?”
无人作答,里头依旧寂静的如同粘稠的黑墨。
她又唤了几声,里头依旧没动静,不免有些慌。
温幸妤踌躇了片刻,微微上前,想将耳朵贴近屋门,听听里面是否有人在。
她有些怕对方生了什么病,悄无声息的死在里头。
耳朵还未贴到门上,却不料那门吱呀一声,蓦地被人就里头拉开。
她一时没站稳,绊到门槛上,身子向前歪斜,手中的碗眼看着也要落在地上。
嗓子里溢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转而手臂上多了只有力的手,将她稳稳扶住。
“啪啦”
手中的碗就没那么好运了,结结实实掉在地上,碎成几瓣,饭菜撒了一地。
温幸妤看着地上沾满灰尘的饭菜,有些心疼。
手中银钱见底,家中的米面也见了底,如今吃穿用度,全部都是精打细算的。
她没忍住叹了口气,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道低哑漠然的嗓音。
“做什么?”
温幸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给祝无执送饭,顺便看看他是不是生了病。
她仰头看向他。
青年的脸大半都隐在黑暗中,神色叫人辨识不清。
唯独那双眼,让温幸妤看了个分明。
浓厚阴影将他本就狭长的眸子,画得更长,像是话本里食人心的鬼魅。
与以往的矜傲不同,此时那双眼冷寂、幽邃,宛若酝酿着风暴的深海,盛满了令温幸妤畏惧的暴戾。
她心头一阵悚然,仓惶后退半步跨出门槛,呐呐道:“看…看你没吃饭,想着给你送来。”
祝无执并不回应,她只感觉到头顶落下一道冰冷刺骨的视线。
温幸妤浑身僵硬,不安道歉:“对,对不住,我只是担心你出事。”
“打扰到你了,我现在就走。”
青年的凤目微垂,长睫在眼底打下一片浓墨般的阴影,他瞳仁乌沉沉的,眼白泛红布满血丝,正定定凝视着眼前的女人。
温幸妤只觉得那道视线太过骇人,犹如毒蛇绕颈,让她喘不过气。
世间万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再留在这,面前这个高大的青年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她咽了口唾沫,急急转身,抬步想要逃离。
“担心?”
她听到青年低低笑了一声。
“那就留下……帮帮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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