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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想卷,就被温幸妤阻止了。
“世子爷,等等。”
他皱眉看她。
温幸妤看着陆观澜的眉眼,忍着泪意道:“我想再看看他。”
祝无执默然让开了位置。
属于陆观澜最后的夜晚,风冷露重。
半圆的月亮冷漠的挂在空中,青白而阴森的光辉,照耀着陆观澜清瘦安详的脸。
她摸了摸他的脸,就像他平时安慰她那样。
指尖从眼角眉梢滑至冰冷的唇瓣,最后她俯身在额头落下一个吻。
她眷恋的、痛苦的,深深看了一眼他的脸,从怀里拿出一支质朴的毛笔,放在他沉寂的胸膛,最后深吸一口气,把草席卷了过去。
那是她为他亲手做的毛笔。
该让它代替她,陪观澜哥走黄泉路。
她捧着土,一点点洒下,逐渐盖住了那卷草席。
夜色浓重,月光惨白。
观澜哥死了,葬礼不能办,像样的棺椁没有,甚至连碑都不能立,坟堆都不能有。
就这么潦草的,孤独的,一个人躺在这异乡的山顶。
温幸妤再也忍不住了,她跪在坟前,失声恸哭。
哭声泣血,如哀鸣的莺鸟。
祝无执眉心微拧,他想说些什么,最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拿出一方帕子,递了过去。
温幸妤哭得天昏地暗,没有接。
不知过了多久,才算是收拾好情绪。
她把怀里的花种拿出来,埋在葬陆观澜的位置。
他生前最喜欢君子兰。
她也喜欢。
君子兰就如同观澜哥一样,端方清正,温润如玉。
温幸妤爬起来,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异常,拔了些野草洒上去。
做完这些,她站在那,心中默道。
观澜哥,等世子爷大仇得报恢复身份,我就接你回家。
月色在树梢头跳动了一下,离山愈发远,却依旧冷漠的注视着山野。
温幸妤仰头看向静默站着的祝无执,轻声道:“世子爷,回吧。”
祝无执嗯了一声,月光落在他俊美的面容上,在他瞳孔上凝成一个荧点。
似乎为那冷傲的凤眸镀上一层悲天悯人的色彩。
二人并肩离开。
走了百十来步时,温幸妤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空荡荡的山坡,才再次动身。
山野寂寥,世间再无陆观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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