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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垂眸轻啧了一声。

“这不是挺好的吗？反正也都很受大家欢迎，我也很高兴啊。”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的老师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然后站起身，此刻才能看到他右臂空档的衣袖——他缺少一只手臂。

“你的文字能传递感情和力量，不应该都用在这样的地方。”

“好了，老师，你知道的，说这些也没什么用，还有小点声，我可不想被秩序捉去蹲大牢。”

菲利不在意的开口。

“也就是城主跟你有不一样的交情，不然你以为你笔名和真名这么相似，秩序智者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试图打破这些教条，传播那些古怪书籍的你？”

菲利移开视线，他摸着装满了金币的口袋，他嗤笑——“有什么不好？那群贵族，那群魔法师，那些炼药师，他们不就是垄断上面的一切，让我们给他们挖心挖肺吗？我写的这些东西还是在推崇他们呢，至于城主？我可不认识什么城主，我认识的玩伴早就在他被权势和地位腐蚀，像是个舔狗一样往上爬的时候死掉了！”

“算了，你长大了，有些事情我拗不过你，我也懒得管那些事情。”

他的老师再次转头，去看着自己店内的各种收藏品。

菲利在这个问题上，没再说些什么，他拿了手帕，来帮忙，忽然他想起了什么。

“不过老师——城池开始张贴通缉令了，那个画像说是人形态的龙。”

龙——

缺少手臂有些颓废的中年收藏家眼底晦暗了一瞬。

他曾经因为龙而失去了一切。

“是吗？在这方面我还真希望秩序智者成功——让人厌恶的龙……最好不要让我见到。”

当然了，这一切在路上的龙龙不知晓，而已经在秩序之城附近找了一块领地的黑龙利德也不知晓。

此刻，龙龙小队已经用魔法赶了一天的路——因为财富之城的混乱，他们倒是没那么引人注意了。

一整天的赶路，让龙龙也疲倦起来，此刻他们正在休息。

约翰尼最后因为身体原因，留守财富之城，此刻小队还是五人组。

尼尔和莱特去找猎物了，路德维希一般隐蔽在周围巡视，龙龙已经变成人类幼崽样子——他们能找到的最小斗篷对于龙来说也太大了，此刻松松垮垮套在龙的身上，被包子脸龙龙不耐烦的扯下来一点。

依旧是高领无袖的鳞甲衣，龙的小胳膊小手托着自己的脸，侧头看着阿德罗。

因为阿德罗在忍了两天之后，终于没忍住，拿着从约翰尼那边得到的保养龙角龙爪的乳液好似漫不经心的询问——这些地方为什么不太乐意被碰，明明温尼是巨龙的时候，碰触也没什么关系。

为什么不乐意被碰龙角龙翼和尾巴？

温尼回忆了一下——

他是家里的老大，但不是黑龙一族的老大，比他年长的黑龙也有，现在也都已经成年，不过那时候他没有测出魔法天赋——所以被欺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的龙角被石块砸过，尾巴被扯过，飞行的时候，也被别的小龙恶意撞下来过，当然，这点伤害对龙来说相当于玩闹，但让温尼害怕。

他在睡觉的时候也会小心的护着自己的身体，努力将自己蜷缩在小角落，担心会被欺负醒，他的蛋壳是让他最有安全感的，但在龙族成长过程中，他已经塞不进自己的蛋壳里了，只能自己努力护着自己。

他曾经对养父养母说过——但被告知，这只是玩闹。

是因为他太弱了，才无法适应这样的玩闹。

于是害怕的小龙会本能的躲避靠近自己这些部分的一切东西，一直到长成那样庞大的身形后，那种不安全感才散了些许。

身体上的恐慌消散了，心理上的恐慌实际上——却一直都在。

藏在龙龙心底深处。

但龙为什么要跟仆从说这些不够厉害的过去？

龙龙有点焦躁的撑着脸颊，小脸微微抬着。

“虽然现在龙不那么厉害了，但龙很快会变得很厉害，龙拥有力量，你这个仆人稍等龙龙一下！”

邪恶的龙龙陛下因为此刻虚弱期力量不足，在面对仆人的时候有点焦躁。

但显然，阿德罗想听到的不是这些话。

阿德罗呼出一口气，他拿着乳液凑近，伸出手轻轻擦上去，保养人形龙龙刚刚在黑发中冒出来的圆润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