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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霓忍不住笑:“你说得可太轻松了,以我现在的工资,要二十多年不吃不喝才能挣一万块钱。
就算咱俩的钱搁一块儿,咱们都不吃不喝,十年能攒到都算好的了。”
“我不是还有稿费么?现在比以前多不少。
在买得起之前租房总是租得起的。”
方穆扬笑,“就算真租不起了,咱们再搬回来,外人搬进来绝对不会再搬走,你哥却不是那种人。
反正搬回来之前也能给你哥省些租金。”
方穆扬并没想着让他的大舅哥搬进来再搬出去,这么说只是为了给费霓宽心,他想告诉她,即使在最坏的情况下他们也有退路。
虽然他并不把这个当退路,他自信自己就算买不起房子,每月的租金还是付得起的。
“我哥的人品我很信得过。
可是他如果真搬进来怎么好意思再让他搬走?而且房子又没写着我的名字,我哥要真搬进去住了,我也没资格再叫他往外搬。”
这房子她只有使用权,作为本厂工人,她搬进来只要不主动搬出去,就没人能把她赶走,但一旦搬走了,再回来可就困难了。
她哥哥跟别人不一样,即使搬进来了以后如果她真需要也会给她腾房子,可她怎么开口。
“那你就督促我好好赚钱,争取以后不会回到这房子。”
费霓只是笑笑,虽然她很想帮自己的哥哥,但她并不把它当作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
在方穆扬的收入全面超过她的现在,房子对她的重要性不输以往。
方穆扬并不急着勉强费霓,他主动说起双方父母见面的事情。
“那就这个礼拜天吧,我明天下班去我爸妈家,和他们说一下。”
费霓的父母知道方家父母回来,早就做好了见面的准备。
天很热,费霓不去床上睡,在地上铺了凉席打地铺,方穆扬要和她一起睡席子。
这时贝多芬已经完全平反,听贝多芬不用再挂被子,可以正大光明地开着窗户听。
声音顺着窗户溜出去。
费霓侧躺在席子上看书,心里想着房子的事。
费霓夏天的睡衣是一件宽大的无袖白裙子,方穆扬非要把费霓的后背当画板,在她背上放了纸用铅笔画画,纸下面有一本薄薄的册子充当垫子。
费霓的背绷得很直,她能通过背部的感觉隐约猜出他在画什么。
方穆扬说电扇声会打扰他画画,于是费霓在他画画之前就关了电扇。
屋里只有外面吹来的一点风,方穆扬嫌电风扇声音大,却丝毫不嫌弃蝉鸣。
费霓本来全身上下擦洗过一遍,暂时忘记了热,但方穆扬离她这样近,又是这样热的天,她的鼻尖出了薄薄一层汗。
“你就不能在桌子画么?”
“桌子上没灵感,画不出来,再坚持一会儿。
给我念念书上讲的什么?”
“一心二用不好。”
岂止是一心二用,电唱机里还放着音乐。
然而费霓还是念了,这时候沉默反而会引入另一件事。
费霓坚持了一会儿又一会儿,方穆扬终于画完了。
对于他的画,费霓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好奇心。
窗户开着,蚊子飞进来。
费霓趿着拖鞋关了窗户,去找蚊香。
偏偏家里没了蚊香。
方穆扬说:“我帮你擦花露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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