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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霓半夜醒来的时候,灯仍亮着,她发现自己躺在方穆扬的床上,裹着方穆扬的被子,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嘴角,她下唇有点痛,是一种被啮咬的痛,手指滑到衬衫的第一粒扣子,衬衫仍然在。
手指抚在领口,她没办法不注意到手指上的戒指,那是一枚祖母绿戒指,周围镶着金刚石,把她的手指愈发衬得细了。
身旁没人,只有一个空枕头。
白天为了防止有客人来,两个人的枕头是放一起的。
环顾四周,方穆扬正背对着她坐着,他大概在画些什么。
费霓一时有很多问题,她为什么躺在方穆扬的床上,为什么手指上多了戒指,她只记得方穆扬给她剥蟹肉,她多喝了两杯酒。
在问问题之前,她掀了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去找自己的鞋子。
她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她喝醉了,他又没办法把她弄回上面的床,只能由着她把他的床给占了。
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醉了,方穆扬现在还没睡觉。
如果他去睡她上面那张床,她也不会说他什么的。
费霓觉得之前误会了方穆扬,他并没她想象中那么危险。
她醉了,他非但没有趁她酒醉的时候同她做什么,非但没有和她睡一张床,甚至因为没经过她的允许连上面的空床都没去睡,反而这么晚了还在画画。
她一瞬间涌现出许多情绪,她昨天在浴室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拒绝他进一步的要求,她现在为自己的多虑感到脸红,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然而因为酒意已经退了,那微微泛出的红色比之前还是差了些。
方穆扬听见了趿鞋的声音,知道费霓醒了。
他转身看见费霓脸上的红稍微褪了色,头发仍乱着,之前被他揉的,他想她一定忘了,所以并不准备承认。
他笑着对费霓说:“还不到四点,你再睡会儿。”
费霓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他的穿着,他只穿了一件衬衫。
这么冷的天,还穿这么少。
费霓走到他旁边,发现他正在临摹画册上的画,“别画了,赶快去休息吧。”
手指上的戒指不由她想不起它,“这戒指是哪来的?”
“就在箱子里,十年了你一直没有发现吗?”
她在发现箱子里只有唱片和画册,没有她想看的书后,就没再仔细地看过,只等着物归原主。
方穆扬伸手去摩挲费霓手上的戒指,慢慢褪了下来。
就像费霓不清楚为什么方穆扬趁她酒醉给她戴上戒指,现在也不清楚方穆扬为何要把戒指摘下来。
他的指腹滑过自己手指的时候,费霓感到了一股凉意。
在费霓醒来前,方穆扬刚刚冲了一个冷水澡,他整个人都比费霓要凉很多。
方穆扬握着费霓的手,同她说话:“这个戒指是我姥姥留给我的,说我结婚的时候用得上。”
那时候他对结婚只有个朦朦胧胧的概念,他想这个东西可能一辈子都用不着了,结婚多不自由啊,像他爸那样受他妈妈钳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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