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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树觉得,长清孤苦无依的身世,倒与自己有些相仿。
他不爱说话,难道是因为孤单长大的缘故?以后的自己,也会这样沉默吗?想着,不由对长清多了惺惺相惜之情。
云树行了一礼,退出去。
绕着游廊,来到正殿。
正殿的正中一个几乎与云树一般高的丹炉,如果不算炉腿的话。
炉膛内,火焰熊熊,旁边还有一溜小丹炉,有几个也在染着火,这就使得整个大殿都热腾起来。
云树在殿内转了一圈,却没见殿内有人,正纳闷人去了哪里,一个身着玄青色道袍的小道士,抱了一怀木头,从后堂走进来。
云树一眼就望进了他一潭寒水般幽深的眸子里,那完全不像一个少年人的眸子,沉静、寒意、疏离,仿佛前山万重,任你如何努力,也走不近。
除此之外,浓眉高鼻,轻抿着的薄唇,轮廓分明的下巴和颚骨的组合虽然英俊不凡,可是无不显出拒人千里之外情绪。
尽管已经是焦热的五月,云树整个人却像是被他的情绪给冻住,半张着嘴巴,面上的表情似笑而惊。
这一番对视,云树受惊不小,可是那眼神,又让她莫名的心疼,像是心疼她自己。
昨夜月色不明,加上长清满面血迹,云树并未能看清他的容貌,但手上的裹着的白布,布上浸染的血迹,都表明,他就是昨晚的长清。
“长清哥哥?”
云树轻声道。
长清想是看多了云树这样的表情,并没什么反应,点了下头,便走向了旁边的一个小丹炉,放下木材,起身又走到大殿的西墙下。
那里有一个架子,像是药房内装药的药柜。
长清抽出两个抽屉,抱着,又从窗下的桌子上拿出一杆小称,并其他物品,才折身回来。
云树对长清的不理不睬有些发愣。
回过神,刚要跟着,长清又抱着东西过来,背对着云树,跪在丹炉前,用一只手摆弄着,闲下来的那只手上的白布,已被血迹染透了。
“长清哥哥,伤口裂开了。
我重新帮你包扎一下吧?”
云树小心翼翼道。
长清看了看自己的手,大概是刚才搬东西用力,把伤口给挣开了。
而云树眼中的关心,让他觉得不适。
长清停下手中的忙碌,解开手上裹着的布条。
云树凑上前,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瓶子和一团白布。
拔开一个瓶塞,从中倒出水样的液体,冲在伤口上。
长清的手抖了抖,终于开口道:“这是什么?”
“烧酒,清洗伤口用的。
有点疼,长清哥哥忍一下,我很快清洗完。”
云树自然记得义父给她清洗伤口的痛感,说着麻利的撕下一缕白布,团成一团,轻轻擦洗创口。
洗去血迹后,打开另一个小瓶子,重新撒上白色的药粉。
血凝之后,又用布条把长清的那只手,缠了很多圈。
一边缠,一边解释,“多缠几圈,长清哥哥拿东西时,会觉出手掌上的不同,便会留意到手上的伤。”
长清看了眼,埋头小心帮他处理伤口的云树,淡声道:“谢谢。”
“不,长清哥哥是为救我才受伤,受罚,我做这些,远远不够报答长清哥哥的救命之恩。”
长清实在不适应,别人用这样诚恳又深情的眼光看着他。
“昨晚我是有意引狼前来的,你是误打误撞到了那里,说来,是我牵累了你。”
云树惊大了嘴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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