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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发烧（第1页）

孟新竹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人已经透湿，像是一团被雨水泡皱的纸。

她换了鞋，脚步虚浮地走进屋，脱掉外套，像没意识一般地朝着床的方向走。

她的额头开始发烫，脸颊也烧得泛红，脑袋晕得像灌了铅，耳朵里嗡嗡作响。

家里好冷，但又觉得脑子里像被灌了岩浆。

理智告诉她，此刻应该起来开暖气，擦干身体，换衣服，烧水，吃药。

但她太累了，脑子根本调动不了身体。

身上的热意开始蔓延，像有什么火在体内燃烧，烧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最后一点意识也慢慢散去。

室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地打在挡风玻璃上。

路扬坐在驾驶位，窗户未关严，雨丝顺着缝隙溜进来，落在他手背上，冰冰凉凉。

他迟疑了一会儿，终于低头，切换了另一张电话卡，拨通了孟新竹的手机号。

嘟声拉长，持续了十几秒，才被接起。

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里头传来一阵杂音，还有她模糊的声音：“……喂……？”

路扬低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她那边停顿了一下，接着是一串听不清的呢喃，带着病热中的虚弱和含糊：“你好……”

然后就没有声音了，电话也没有挂断。

路扬蹙紧眉，指尖在方向盘上顿了一下，随后动作果断地推开车门，下车。

鞋踏进水洼，发出闷响，他直奔单元门。

楼道黑着，灯泡彻底坏了。

路扬脚步没停，走到孟新竹家门前，掏出手机照亮，按下门锁。

“滴——”

他抬手熟练地输入六位数字：2、5、1、0、0、1。

“咔哒。”

门锁应声而开。

玄关一片黑，暖气也没开，湿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淡淡的雨水味。

“孟新竹。”

路扬站在玄关处唤了一声。

“唔……”

从卧室方向传来一声含混的低哼，像是应答，又像是在梦呓。

路扬关上门，打开玄关旁的小灯，柔和的光线亮起，映出窄长的走廊，和地板上的几处水渍。

他弯腰从鞋柜底下拿出一双新的一次性拖鞋，撕开包装，换上，湿掉的外套也被他放在了门口。

灯光从客厅延伸进走廊，他抬脚迈入那扇虚掩着的门。

床上的身影模糊又蜷缩，孟新竹侧身躺着，被角只盖到小腿，头发一络一络地贴在脸侧，脸红得不正常，湿得发亮，颊边浮着不正常的红。

她的一只手从床边垂下去，手指时不时地轻抖两下。

路扬只看了她一眼就走出卧室，打开暖气片，热气开始缓缓爬进屋子。

厨房的灯是昏黄的，他打开水壶，接水，按下开关，金属壶身发出咕噜咕噜的预热声。

水烧着的空档，他已经熟练地打开客厅的一个柜子，在最下层抽屉里翻出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