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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行以为她是吓着了,连忙宽慰,“你别担心,靖王一直在随州官邸,从未来过鹤陵,他不会知道你在这里的。”
姜妤摇头,“不,你不知道。”
她那天的感觉没有错,茶楼内观察自己的人,一定是他。
她不曾回头都能凭空分辨,那裴疏则呢?有可能认不出自己来吗?
姜妤后退两步,即刻回房,开始收拾行囊。
陆知行碍于男女大防,在门槛前刹住步子,可庄内孩童太多,他又不便隔空喊话,思虑再三,还是把心一横,迈进房门,“愈儿。”
姜妤正在叠放衣物,听见他情急的这一声,回过头去。
房间很小,毫无隔断,陆知行看到她收拾齐整的矮榻,虽然上头除了被枕什么都没有,依旧深觉冒犯,赶忙背过身去。
姜妤见他这般,手上动作慢慢停下。
她心下有了猜测,“我走不了了,对吗?”
陆知行没有说话,是默认的意思。
姜妤心脏沉沉往下坠,走上前将房门关上,把孩童们隔绝在外,转回身面对陆知行,“你说吧。”
陆知行露出愧疚,“对不起,你过来帮了我这么多忙,我却连累了你。”
他道,“潘岳发兵,靖王镇压,两州边境正在打仗,出鄂州的路已经封死了。”
第42章相逢她被一双森白的手死死攥住。
房间内安静下去。
姜妤并不是很意外,垂目轻哂,“潘岳很快就会输。”
陆知行没听懂她言下之意,“你如何知道?”
“你方才说,靖王在随州官邸。”
姜妤道,“若无绝对把握,外人不会知道他的行踪,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陆知行敛眉,露出愧疚之色。
“这不怪你,知行哥,”
姜妤道,“这几日我病着,本就跑不出去,你在其中全无过错,不要自责。”
陆知行道,“随我回杏林春吧,我找地方供你藏身。”
姜妤无奈笑笑,“城内更不好,我们还不知他和官员有无接触,更不知战火会绵延到什么程度,万一哪天郡守把城门一关,可真就彻底没戏了。”
陆知行面露担忧,“那怎么办?””
时疫被压下去,战事便压不下去,潘岳若在随州吃败仗,大概会夺取鄂东以求喘息,”
姜妤道,“慈幼庄没有城墙抵挡,先把孩子们转移进城吧,免得被战火波及。”
“我这便回去找车来接,”
陆知行道,“我是在问你,你怎么办?”
姜妤道,“我留在这,有时机便走。”
两人就此说定,姜妤留下清点东西,陆知行即刻打马回城。
鹤陵偏僻,手头讯息就那么多,他们做出了最快的反应,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
上个月前,靖王当众犯病之事被潘岳获知,发兵攻打随州,本是想趁虚而入,可他不知道,裴疏则只在姜妤身上发疯,打起仗来比谁都清楚。
叛军节节败退,连失三郡,大部折损过半,潘岳弃城而走,率残军往西奔逃,暂时驻扎在云陂。
云陂西南环山,于随州而言易攻难守,不可久据,潘岳趁随州军战后休整,盯上了鹤陵。
鹤陵离鄂州州府最远,加之郡守怯懦昏聩,刚经历过旱情,人困马乏,正是速战速决的好时机。
生死在此一役,他连夜开拔,率精锐直奔这处数十里外鄂东的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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