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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发现萧氏面色凝重,“娘娘怎么了?”
萧氏眉心深蹙,“陛下究竟怎么想的,让姜氏女顶替玉成嫁给陈兆?”
宫女思忖片刻,笑道,“姜氏虽上不得台面,到底无人知晓,又有家人钳制,十分听话,陛下不过是拿来当玉成用用,好抬举陈司马,陈司马效忠殿下,这也是给殿下铺路啊。”
皇后神色复杂地瞥了她一眼,神色复杂,“哪有这么简单。”
她越想越心烦意乱,“这孩子还是浮躁了,官家已是风烛残年,何必急着同王陈二人交游。”
宫女懵懵懂懂,“无论如何,殿下都是唯一的继位人选,娘娘不必忧虑。”
皇后摇头,“你不了解官家。”
她终究坐不住,“准备笔墨,我得给太子写封信,嘱咐他几句,别再点眼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几日后,那封信被送到了甘露殿。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完,问将其送来的大监,“这是从半路截到的?”
大监应是,“送信之人奴婢已经扣下了,可还要审一审?”
皇帝冷笑了声,“皇后的笔迹,朕还认得出。”
他咳嗽起来,郑贵妃慌忙给他顺背,“陛下得注意身子,娘娘也只是怕太子行差踏错罢了,对您还是忠贞的呀。”
皇帝胸中嗬嗬,将信揉成一团狠狠丢出去,“太子私下联络朝臣,如今皇后都能和外头搭上线了,这是早就盼着朕死!”
郑贵妃六神无主,哽咽道,“陛下莫气,倘或气坏了身子,臣妾和永儿该怎么办?”
她双目红肿未消,又添了新的泪痕,皇帝深感无力,“永儿如何?你去王府不到两日就回来,他无事吧?”
郑贵妃凄然道,“臣妾放心不下您这边,自然要先回来。”
皇帝头痛不已,深深叹气,“朕真是对不住你。”
郑贵妃摇头,“陛下是天下对臣妾最好的人,臣妾早已打定主意,要和陛下同生共死,只要和您在一块,臣妾永远都不觉得委屈。”
皇帝枯瘦苍老的手紧紧握住她的,又问大监,“靖王那边还没动静吗?”
大监道,“靖王又回别庄休养了,他近来万事不理,好像悠闲得很。”
狗屁悠闲,俨然又是一个等他咽气的。
“此子包藏祸心,如若不除,终究是大祸患。”
皇帝心内焦躁,眉间悬针纹愈发深刻,他想不通,裴疏则为何这般平静。
他不是不知道裴疏则对姜妤有多执着,为这么个女人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少年声明不显时替人上战场,仕途通达时冒大不韪保下姜家,去年更是胆大包天,想借两国交战娶到姜妤,连他都被骗了过去。
姜妤虽是被迫委身,他对此女却十分疯魔,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多年前在十六楼为着有人觊觎,打死了不知多少人,如今就能眼睁睁看着陈兆娶她了?
皇帝挥退大监,闷声低语,“他若置身事外,妄动谁岂不都由另外一个一家独大,反而更糟糕。”
郑贵妃为他顺背的手微顿,又若无其事地顺下去。
皇帝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爱妃怎么了?”
郑贵妃垂眼,“臣妾不敢干预国事。”
“朕的知心人只你一个了,你且说说,朕就当笑话听。”
郑贵妃泪水盈盈,“有陛下这句话,即便您即刻处死妾身,也无怨无悔。”
她深吸了口气道,“公主成婚在即,陛下何不以爱惜公主为由,将婚礼布置在宫内呢?”
皇帝猝然一抬眼皮。
这话倒提醒了他,届时百官齐聚,二人朋党也都会来,宫门一锁,只需调动皇城司,便是天罗地网,难以逃脱。
这是快刀斩乱麻的法子,事后消化他们的残余势力固然要耗许多气力,可若先前打算不成,这是最后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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