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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皱着眉,满脸焦急之色,还没等重岚坐稳就问道:“和哥儿媳妇,早上传来的总督府建成的旨意可是真的?”
重岚笑道:“圣旨都来了,还能有假的?”
她说完被清歌扶着缓缓坐下,不光不动声色地逡巡了一圈,见晏家能说得上话的几位叔伯婶子几乎都在堂上了。
六婶子头一个按耐不住:“哎呦我说老大媳妇,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真是个事儿不上心的。”
晏老夫人瞧了重岚的肚子一眼,对着六婶子摆手道:“说这么重做什么?和哥儿媳妇还怀着身子呢。”
她说完捻弄着手里的佛珠,声口焦急:“和哥儿媳妇,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重岚故作不解:“六婶子和祖母这话我就不明白了,皇上颁旨下来赐了瑾年一套宅子,这难道不是好事儿吗?说明皇上器重他啊,多少人求还求不来的福气。”
六婶子一滞,晏老夫人叹了口气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我问你,你和和哥儿是不是打算搬过去住?”
晏老夫人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直直地瞧着重岚。
她笑道:“自然要搬了,到底是皇上赏赐的宅子,总不好空着吧?”
六婶子不耐道:“不过一栋宅子,空着就空着吧,倒是咱们又没分家,好好地一大家子人,搬出去像什么样子?外面不知道怎么传呢?”
几个婶子辈儿的都跟着连连点头,倒是平时最爱跳哒的清河县主神色如常地低头吃茶,她自有娘家靠着,不像府里人要靠着晏和的名头,巴不得晏和早早地搬出去,只是...她目光在重岚的肚子上留了片刻,须臾便收回目光。
宁氏也不想重岚搬走,但重岚摆明了不肯帮她对付清河县主,硬留她在府也没意思,不如趁机卖个人情给她。
她心念转了转,还是轻轻按捺下来,只等着合适的时候开口。
重岚眨了眨眼睛,诧异道:“好些外出为官的人家,都跟家人聚少离多,天南海北地住着,难道不在一起住,就不是一家人了?”
她复又笑道:“不管怎么说,血脉亲情是剪不断的,就是隔着堵墙,咱们也总归是亲人。”
她话说的极漂亮,六婶子微微语塞,就连晏老夫人面色都不由得和缓下来,她心头发急,干脆蛮缠道:“一屋子长辈都在,我们这些隔房的叔伯婶子你和和哥儿不愿意孝顺也就罢了,你们祖母和二老爷总不能撂下不管吧?不然便是不孝了,任你官位再高,不孝不悌的名头说出去也难以服众!”
重岚暗里皱了皱眉,她最烦这群人拿孝义的名头说事儿,偏还难以反驳,幸好她早料到这回搬出去没这么容易,心里早有一套说辞,倒也不慌乱。
她深吸一口,抬手正了正压着裙摆的玉环绶,缓了下心绪才转向晏老夫人,轻蹙着眉道:“祖母也知道,咱们府离他当差的府衙有多远您是瞧见的,偏偏瑾年又爱挑嘴,府衙里的饭他不爱吃,整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回来吃饭,有时候当差晚了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匆匆扒几口凉饭凉菜就得又去当值,每天三更眠五更起的,日子短些还好说,日子长了,那身子不出毛病才奇怪呢。”
她顿了下,满面的忧虑:“皇上赐下的总督府比咱们府离府衙近了许多,省下来的几个时辰,总算能让他吃睡都能安稳了,还望您体恤一二。”
她说着就向晏老夫人福身行了一礼。
对长辈不孝不敬的名声固然难听,但长辈眼瞧着小辈辛苦奔波却仍旧蛮横阻拦小辈搬府的名头也没好到哪里去,六婶子面上果然难看起来,晏老夫人不由自主地轻轻点头,面上似有动摇之色。
重岚再接再厉,继续轻声道:“再说了,皇上悯恤臣下,好心赐了府邸下来,若是咱们弃之不用,又让皇上心里该怎么想?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六婶子眼见着晏老夫人面色松动,似乎就要应下,跟身后的几位婶子对视几眼,站起来一扬手里的帕子大声道:“侄儿媳妇好一张利口,我这儿还没说一句呢,你那里千百句就出来了,自古忠孝难两全,既然你拿皇上说事儿,那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我这里有个忠孝两全的法子,就看你肯不肯了。”
她不等重岚说话,就用站起来瞧着重岚,面上带着怪笑:“既然你说府里离得远,和哥儿住不下去,那就让和哥儿去新建成的总督府里住,而你...就留在府里对长辈尽孝,这不是两全的法子吗?你总不用在外面当差吧?”
晏和对重岚的看重全府上下都瞧得清清楚楚,要是重岚留在齐国府,晏和还能安安心心地住在总督府?没过几天就得搬回来。
第二日正午,上面颁来的总督府建成的圣旨果然正午的时候就到了,府里自然刮起了好一番风波,晏老夫人急急地把重岚召过去问话。
她皱着眉,满脸焦急之色,还没等重岚坐稳就问道:“和哥儿媳妇,早上传来的总督府建成的旨意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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