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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跪倒在地,说:“奴婢多谢公子搭救,公子是位正人君子,奴婢愿常侍公子左右,为公子端茶打水,还望公子成全。”
她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有原因的。
魏晋时期无论姬妾还是奴婢的地位,都是非常低的,姬妾的地位尚且不及牛马,更遑论奴婢,如今她算是张弛买回来的奴婢,所以才跪下请求,若这公子当真是正人君子,或许,她还可保完璧之身。
张弛穿越来的日子也不算短,这其中的区别还是略有了解的,微微笑了笑,说:“你还是起来吧,我并非是见你美色才带你回来,只是不忍你受辱蒙尘,正好我性好饮酒,你煮酒煮的好,以后你就为我煮酒吧。”
张弛说完,可那酒娘还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似乎不信张弛所言。
张弛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只不过是北方来的流民,并非士族子弟,你就暂且随着我,以后便为我煮酒吧,日后你若另有去处,我也任由你去。”
见张弛说的诚恳,酒娘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来。
站起来双手牵着衣角,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张弛看气氛尴尬,就问:“你叫什么?”
“奴婢没有姓名。”
那酒娘恭敬的回答说:“奴婢一直煮酒,别人便都唤奴婢为酒娘。”
“那你父母就没有给你起名字么?”
张弛奇怪的问。
“奴婢也没有父母。”
说到这里,酒娘神情有些黯然,哽咽的说:“其实奴婢也是北方流民。
那时奴婢尚且年幼,父母在途中就遭了兵祸,死了。”
“那你可有其他的亲人?”
酒娘摇了摇头,抽泣着说:“本来还有一个妹妹,后来逃到江东不久,她便饿死了。”
生在乱世,又有什么办法,张弛听着也忍不住心中难受。
“初到江东,为求活命,我才自卖为奴。
后来又多逢变故,被吴掌柜拐了来,他是要打算将我养大几年后,再卖入大户。
奴婢不从,便日日受他打骂,幸得公子相救,不然……”
所到这里,酒娘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酒娘说话间,眼角早就忍不住滚出了泪珠,多年的苦水一直常埋心底,又有什么时候能和他人倾吐?如今见张弛性格和善,也同是北地流民,想起了这些年所受的苦楚,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
这番话说完,早已泪流满面了。
生逢乱世,命不由己,只能随风飘零,最后是飘到锦账之上,还是飘落到粪土堆中,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样的命运,又怎能不苦。
张弛平时最受不了的,一个是英雄迟暮,另一个就是美人蒙尘了。
看着眼前这个美貌佳人,却从小就受了这么多苦楚,心中难受。
这种难受可不是以前读史,看到西施沉湖、贵妃缢死时的那种难受,那些都是书里的故事,而现在,却是他的亲身所历。
张弛想说点什么,可却哽咽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以后别用奴婢自称了,”
半响后张弛才说:“我叫张弛,你以后便叫我张大哥吧,我便唤你酒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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