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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非常快,似乎眨眼间,十天就过去了,天也冷得快,落过两场秋雨,紧接着第一场雪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把亭台楼阁假山小径尽都染成了白色。
待得雪停,楚晴换一件镶了白狐毛的嫩粉色小袄,外面披着大红羽缎的斗篷,手里捧着刚添了炭的手炉准备往宁安院去。
这次却不是问秋与暮夏跟着,而是换了语秋。
语秋接回来后,先在外头仆役的群房里待了三天,等府医把过脉,确认没有带了病气回来,才放她回了倚水阁伺候。
语秋跟问秋一样,都是十五岁,可性情却泼辣得多,行事又周全,底下的小丫鬟都怕她。
国公府的姑娘每人身边都是一个嬷嬷跟六个丫鬟伺候。
六个丫鬟分别是两个二等的,两个三等和两个不入等的,另外就是几个管洒扫和修剪花木的婆子,倒是没有定例。
楚晴这边问秋跟语秋是二等丫鬟,春喜跟春笑是三等丫鬟,暮夏和半夏年纪都小,才九岁,还没入等。
不过暮夏聪明伶俐,嘴巴又甜,惯会到各处打听消息,楚晴平常也愿意带着她。
三人行至闻香轩,正瞧见一树红梅才绽了花苞,粉嫩的花骨朵顶着皑皑白雪,甚是好看。
楚晴心念一动,吩咐语秋,“回去寻两只梅瓶,正好现成的梅花,带给祖母品鉴一番。”
这倒是现成的孝心,语秋唇角弯了弯,将手里卷着经书的包裹递给暮夏,兀自回去取梅瓶。
楚晴盯着满树花苞打量半天,终于选定一枝,便伸了手去够。
只她身量矮小,又穿得笨重,虽是踮了脚尖仍是差一截。
索性左右打量番,伸手解斗篷的带子。
暮夏忙阻拦,“姑娘,别,当心被人瞧见。”
“这雪地上白茫茫的,除了咱们,半个脚印都没有,哪有人来?”
楚晴笑着指了那枝梅花,“这么多枝,就数它最有韵味。”
脱掉斗篷,身子明显轻快了许多,再跳一下,竟是够着了枝桠。
只苦于力气小,硬是掰不断。
暮夏见状将包裹挂着树杈上,也过来帮忙。
暮夏比楚晴更矮些,够不到枝桠便攥了楚晴的腕,用力一扯,梅枝倒是应声而断,两人紧跟着也摔成一团。
“哎呀,”
语秋取梅瓶回来正看到这一幕,惊得顾不上脚底发滑,三步两步跑过来,匆匆将梅瓶放在一边,先将楚晴扶了起来,拍去身上的雪,上下打量着问:“姑娘可伤着了,有哪里不舒服?”
楚晴手里仍抓着梅枝,笑呵呵地说:“没事,底下垫着雪呢,又穿得厚……快把这枝插上,我再折一枝。”
语秋没接,回身将斗篷从树杈上取下来,给楚晴披上,将风帽也严严实实地包好,转头对牢暮夏劈头盖脸一顿训:“你这小蹄子,只这会工夫就纵着姑娘闹,摔了姑娘咋办,又或者冻着姑娘呢?回去罚你写五篇大字,有一个写不好都不行。”
徐嬷嬷对倚水阁的丫鬟看得紧,每个人都必须能认字写字,暮夏是个贪玩的性子,最耐不住握笔,每每写字都会叫苦连天。
此时她自知理亏,丝毫不敢辩解,只低头默默地拍打着身上的雪。
楚晴偷偷朝暮夏做个鬼脸,意示安慰。
语秋看在眼里,无奈地跺了下脚,“姑娘也是,就知道惯着她们……”
说罢接过楚晴手里的梅花插到那只汝窑细净广口梅瓶中,又问:“姑娘还看中了那一枝?”
楚晴立时雀跃,指了更高一处,“还有那枝。”
雪过天晴,冬阳拨开乌云,暖暖地照射下来,笼在楚晴肩头,她的身影像是镀了层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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