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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徐乐乐一下子拿出来的三十根金条,也不是她徐乐乐的私产,而是贵客们拿出来的赎金。
唐纵听了消息,则想,这徐老鸨子大抵是活腻了,老鸨子做不够,转行当海盗去了。
唐大都督原本想将徐家抄了,再把这老鸨子一抓,一了百了。
但冬生说:“徐娘子帮海盗运钱为什么要换成铜钱,这很不方便啊,金器银器玉石都比铜钱方便,他们为什么弄这么多铜钱?”
唐大都督的思维又开了一层,运钱?恐怕不止于此。
那这婆娘到底是在做甚么?唐纵再一想到马世远和贝兆楹冤枉齐大有的那三十根金条,唐大都督就明白了,他们不是在运钱,他们是在私铸,铸了钱再运去海上,这帮人抛开了南京和北京的官署,他们在私铸铜钱。
唐纵原本想把徐乐乐那小娘子抓来问几句,现在又觉得不必了,他准备去找贝兆楹,马世远啃不动,贝兆楹还是能被他啃掉几块附骨肉的。
贝兆楹住在宁波城内一处老宅子里,地方不大,占的位置倒好,那是贝兆楹的父亲早些年购置的。
唐纵一人到贝家的时候,贝参将正在院子里吃螃蟹,金秋九月才过,那螃蟹又肥又美,唐大都督一人一马过来,身边连个人都没有,贝参将一瞧见他,好像蟹黄都能把自己给梗住了。
“贝参将,好兴致啊!”
贝兆楹原先想叫人看座,后来又站起来,急忙令人打水净手,“大......大都督,您怎么......”
唐纵笑眯眯看着贝兆楹,“贝参将,咱们聊两句?”
下人的洗手水刚刚打上来,贝兆楹就轰走院子里的人,“都散了,全部散了。”
然后请唐纵往书房里去,唐大都督在桌边坐了,“螃蟹?本督也爱吃。”
唐纵坐在桌边,伸手去掰螃蟹,贝兆楹连忙送上小钳子,又斟上酒水,“我令人给大都督蒸一笼蟹黄包子来。”
贝家后院好一餐忙活,厨房里热气腾腾,小厮们换了桌上凉菜,收拣一番,又铺上新菜,唐纵啃了三只螃蟹,吃了两只小笼包就不吃了,贝兆楹在一边伺候,“大都督,怎么?”
“不吃了,本督饱了。”
唐大都督就着一盆热水洗了手,说:“人呐,吃了这顿还有下顿,别总想着一餐就吃成胖子。”
要进正题了,贝兆楹点头,“大都督说的是。”
“既然本督给贝参将指了条明路,贝参将怎么还要暗夜行船,如今依旧明面上打劫,这是生怕锦衣夜行,辜负了自己的一身富贵锦衣?”
贝兆楹低着头,“大都督哪里话,下官听不懂。”
唐纵从袖中摸出一把铜钱来,“这是你们私自造的吧,请金匠融的?这是黄铜?依照本督愚见,我朝宝源局的工匠都不如你们请的工匠能耐,瞧瞧这成色,可比嘉靖朝官署制的铜钱都要似真的。”
其实唐纵手中这一把铜钱并非纯铜所铸,这是掺了假的铜。
唐大都督仰着头,说:“海盗们缺钱我能理解,他们要买.枪买炮,还要买命,买人家的人头命,让人给他们卖命,总归是要钱的。
至于你,贝参将,本督就不懂了,你也很缺钱吗?你为我大明朝服役,难道朝廷快饿死了你吗?”
海盗们要组织自己的武装力量当然要钱,贝兆楹也觉得自己不缺钱,先不说他爹给他留下不菲的家资,后头他自己又升了参将,更是不缺钱。
再说下头还有源源不断的孝敬,贝兆楹一直觉得自己甚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可在他花钱送礼解决戚英姿之后,马世远就不放过他了。
马世远要买宅子,自己出钱,马世远将萧家的庄园买了,后头要扩建,自己出钱,马世远放个屁,自己都要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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