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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被阮氏的哭声扰得心烦意乱,不知道也不想掺和宣氏的家事。
多年相处,她只想与宣氏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尽快离开此地。
许是沈徵彦猜到她的心思,终于开口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母亲把家账接走,就请妥善安排两位。”
宣氏立刻回道:“阮氏就住我这,任氏的话,珩埔你自己安排吧。”
珩埔是沈徵彦的字。
起初她不懂宣氏明明是长辈是生母,为何如此客气又疏离地称呼沈徵彦,后来才从话语里猜出,夫君与婆婆有旧怨未了。
更深缘由她不清楚。
沈徵彦醉心官场,与深居后宅的她共同话题本就少,她偶有几次在茶余饭后谈及宣氏,见沈徵彦的脸色都很差便再也不提,也就没机会告诉他宣氏待她很凉薄。
她为了能坐稳宗妇位置,永远不谈让沈徵彦生气的话题,一切都顺着他心意来。
但今日她希望他顺着她的心意抓紧带她走,不过看样子沈徵彦也被阮氏烦得直皱眉头,避开拿着小锤准备跪在腿旁为他捶腿按摩的丫鬟,起身的同时只丢下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
从琀璀堂到仰梅院这一路魏芙宜跟在沈徵彦身后,小心套话才理清楚阮氏入住沈府的因果,相应以为任巧意也是宣氏想保,没放在心上。
回到仰梅院进了含芳堂,照顾荔安的春兰和另两位妈妈立刻站起来。
魏芙宜曾嘱咐春兰每晚都要把女儿抱到含芳堂,这样沈徵彦一回家就能看见荔安。
男孩能天然得到父爱和家族资源,女孩可不是这样的。
过去的她不计较沈徵彦纳几房妾,但随着女儿长大,她渐渐接受不了了,唯一理由便是妾室的孩子会直接威胁到荔安的利益。
既然如此,不管母凭女贵还是女凭母贵,总要占一样。
所以每晚他归家时,她都是在灯下围着女儿忙碌,哺育也好为荔安讲故事也罢,她必须让沈徵彦意识到她在为他的女儿呕心沥血,甚至让他参与进来,体会把女儿拉扯长大的不易。
如此,女儿这四年不缺父爱,沈徵彦踏进含芳堂会自动寻找荔安。
今夜的小荔安正趴在案牍上,翘着小短腿自己翻书玩。
沈徵彦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欢喜女儿能成为知书达理的才女,他走近看见女儿在翻诗册,把她捞抱起来坐下准备亲自教她识字。
却在垂眸看清女儿面前摆着的是《滕王阁序》后,扬起的唇角平了下来。
清窈怎么还没有死掉把庶弟庶妹接进沈府的心思?
荔安不知道爹爹在想什么,背靠着沈徵彦胸膛奶声奶气问道:“爹爹,这是滕王阁吗?”
沈徵彦顺着荔安的手指瞥一眼配画,胡说一句“不是”
。
“那爹爹,能带我去真的滕王阁吗?阿娘说那里很漂亮。”
“等你大一点再说吧。”
“那我现在能要一只猫吗?”
沈徵彦呼吸稍顿,倏然想起下午他把妻子压在身下,严词拒绝她在沈府办私塾的请求后,妻子当场换一个诉求:她不想管家账了。
情到浓时他没深思考答应了,现在回想竟有种被妻子套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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