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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徵莞尔一笑,“危急关头,自是保命要紧。”
萧赜被她这样的耿直逗笑,却又认真起来,坦言:“其实孤昨晚,真的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殿下一是为了试探我究竟是不是谢大司马,二是为了打探我的底细,”
谢徵言至此,忽的美目一转,带着一丝戏弄与挑衅的说:“殿下…怀疑我是武陵王和临川王派来的,对么?”
谢徵如此一说,萧赜便愈发看不透她了,索性开门见山的问:“那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谢徵啊,仅此而已。”
话音落,萧赜沉默,谢徵看着他,心下思量着,前些日子玉枝塞在他马鞍里的那个锦囊,莫非他没有看到?也罢,他本已暗中调兵埋伏在建康,十分的谨慎小心,自也无需她再提醒了。
谢徵打破沉寂,问起了那把剑,“这把剑,对殿下似乎很重要?”
萧赜拿起剑,紧紧握着,似乎极是珍爱,“这是阳侯赠予孤的,”
他不再避讳,如实说了。
谢徵闻之似笑非笑,言道:“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谢大司马虽为女子,然少年出仕,身经百战,亦当如此,可惜,她没有战死沙场,却死在陛下的猜忌之下。”
“你亦相信她没有谋逆之心?”
萧赜望着她,目中满怀祈盼。
“纵是我相信又如何?既是陛下要杀她,那她的是非对错,便也不重要了。”
萧赜心底荡起了一丝涟漪,单凭她方才这一席话,他便已视她作知己了。
这世上,有几人相信阳侯是清白的?又有几人会为她惋惜?
屈指可数!
谢徵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外面,言道:“布衣可终身,宠禄岂足赖,倘若大司马当初主动交释兵权,不知,是否能保全性命……”
她说罢,轻叹了一声。
她有时当真会这样想,倘若她当初在帮萧道成打下江山后便请旨辞官,拒授大司马之职,成为一个对皇权斗争毫无利用价值的普通人,那之后的种种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萧赜亦起身走至她身后,“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阳侯战功赫赫,功高盖主,父皇多疑,早已忌惮她,她便是交释兵权,怕也难保周全。”
“怪只怪大司马鸿鹄之志,不甘做燕雀,”
她虽出身陈郡谢氏,可自出生起便没了娘亲,父亲又战死沙场,外太祖母萧珩怜她年幼,将她接到齐王府抚养,那时还是齐王的表舅萧道成常教她舞刀弄枪,还带着她征战沙场,养出了她的一番雄心壮志,即使到现在,她也仍不甘做无名之辈。
“那你呢?你可有鸿鹄之志?”
萧赜目光略显狡黠,他竟又借此试探起她的来意。
谢徵知他心思,却也照实说了,“当世朝堂,还有女子用武之地?”
“你若想,自会有门路,”
萧赜言外之意,倘若谢徵有入仕之意,他可一手为她铺路,当朝选官之制为九品中正制,即在朝为官且德高望重之人为中正,凡中正者皆可推举家世品学兼优之人入仕,他是太子,自有办法让谢徵得到推举。
谢徵淡淡一笑,避谈此事,只是走到案台前,拿起一个密封的罐子,说道:“年初蠲了一罐雪水埋在地底下,前两日才刨出来,用这无根之水来煮茶,味道与普通的井水和泉水是大不一样的,殿下可要尝尝?”
既是谢徵不愿多提入仕之事,萧赜自也识趣,故也避而不谈,配合着她喝茶的事,应声道:“既是谢娘子盛情相邀,那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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