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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万籁俱寂。
唯有两颗心,隔着三尺雾气狂跳不休,震耳欲聋。
自那个禁忌的夜晚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独处。
此刻的苏菀心乱如麻。
她本是借着采集灵花的由头,过来瞧瞧他是否无恙,哪知竟会……竟会如此狼狈地闯进他的怀里。
最终还是苏菀先打破了这片沉寂。
她一双清眸中映出他的轮廓,眸光里是来不及收敛的惊悸与焦灼。
“我听说……前几天那件事……”
她嗓音微颤,泄出几分急切,“你还好吗?刑法堂的人……有没有为难你?”
余幸定定地看着她。
那双眼中的关心太过真切,像一星炭火,精准烙在他心中由层层算计与冰冷筑起的高墙上。
那里悄然烫开一个微小的缺口。
他摇了摇头,将声线刻意放得平稳:“我没事,师姐。”
“都过去了。”
“怎么可能没事!”
苏菀的情绪突然失控,她一步抢上前来,指尖几乎要触及他的衣袖,却又硬生生止住。
“我都听说了!
刘锦源倒了,张虎也被押走了……所有人都栽了!
可你,你被刑法堂带走,最后非但安然无恙,反而被调来了这里!”
她死死盯住余幸,清亮的眸子里翻涌着巨大的困惑,以及深沉的恐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是应了刑法堂什么条件?可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人手里?阿幸,你同我说实话……”
苏菀的质问不停:“你莫不是……才脱了一重灾,又入了另一重劫?”
她害怕,怕他这奇迹般的脱身,背后藏着无法言说的代价。
这份真切关怀,不带分毫伪饰,却让余幸心头那名为‘欺瞒’的毒刺猛地往里扎了一寸,负罪感蔓生而出。
可他不能吐露分毫。
这场戏必须要演下去。
“师姐,你真的想多了。”
他侧过头,巧妙地避开了那烫人的目光。
再开口时,语气里已有了几分后怕侥幸。
“我,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他缓了口气,仿佛要定下心神,“或许宗门早已明察秋毫,暗中盯紧了刘管事等人。
我不过是运气太差,意外撞破了他们的勾当,又被顺水推舟,成了引出此事的由头罢了。”
苏菀怔怔地望着他,显然无法完全相信这番随意的说辞。
她唇瓣微启,还欲追问,目光却不经意地落在他被雾气浸透的肩头。
刹那间,另一件让她羞赧却无比挂心的事涌上了思绪。
她的声音倏忽低了下去,细若游丝,连耳垂都烧得绯红:
“你的身体……上次的……伤,”
她的声线里还带着细微的颤音,“真的……都好了吗?”
这句话如同一根银针,刺穿了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所有伪装。
那些层层叠叠的阴谋与算计,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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