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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这死局中为自己和一个绝路中的孩子做一回主,是该高兴啊。
雨势仍旧很大,伤处疼得人忍不住地打颤发抖。
掩了窗子,她在疼痛中拨开珠帘,朝著殿门走去。
谢韶高大的身影在摇摆的风灯下立著,愈发像地狱来的恶鬼罗剎。
一推开门,就见那恶鬼冷著脸,“干什么?有我在,谁也別想出去!”
这急风大雨,並著伤处的疼,人在殿中也依旧似在雪窖冰天中。
可她心里高兴啊,高兴就没有什么可与恶鬼恼的。
在那恶鬼的冷眼凝视下,阿磐徐徐拂起宽袍大袖,也徐徐地抬起了左臂来。
那臂上如今是一道长长的,湿漉漉的,血肉模糊的口子,好似咧著嘴巴,嘲讽眼前这要吃人的恶鬼。
她笑著,她的话声也似从幽冥地府中传来,“叫医官来。”
不管是不是妺喜,不管情不情愿,谢韶这回都没了不叫医官的理由。
他的主君不许二公子见医官,却从来没有说不许夫人出殿。
也许是怕他的主君责罚,他连殿门都来不及锁,撑著雨伞抬步就奔向了茫茫夜雨中。
她就在等人的空当里,把那血肉模糊的左臂紧紧包裹了起来。
无事,没有铜锈,就没有什么事。
包上个几天,等伤口癒合了,也就大好了。
子期先生很快就来了,人来的时候,阿磐听见谢韶在外头叮嘱了一句,“一盏茶的工夫。”
才一盏茶,能干什么呢。
子期一来就要给她把脉,查看伤势。
她庆幸谢韶的薄待,这夜的事没有立即稟告晋君,使她有机会把看医官的机会让给这个可怜的孩子。
阿磐笑著摇头,“子期先生,给这个孩子看看吧。”
子期一怔,“微臣奉命来为夫人..........”
阿磐强行打起精神来,“我没事,给我金疮药,先生给他看。”
子期迟疑著,微微別过脸去往外看,大约是要看殿外的谢韶,“这.........”
你瞧,所有人都领了君命。
不许谢密见医官,不许为他医治。
一盏茶的工夫救不了人,廊下那恶鬼就必定要闯进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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