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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什么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正在试炼中呢?可能是在被总督的士兵捉住后,他与老师一起受了鞭挞,钩刑,饥饿的折磨,即将被斩首,他咳喘不止,老师将手放在他的喉咙上,念诵经文,他就痊愈了的时候吧。
他当即跪倒在地,恸哭不止,几乎说不出话,最后才断断续续地问出了最重要的那个问题。
圣人仿佛一直等待着这一刻,他说:“我是亚美尼亚的圣巴拉斯。”
……
如果那些看不清面目的追随者说的不是谎话,或是夸张得过分,那么他们追逐的,也就是塞萨尔感望到的圣人要远超于只能驯化野兽,治疗喉疾的巴拉斯,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够虔诚,但此刻塞萨尔已经领会到了希拉克略对自己的爱护之心。
希拉克略还不知道塞萨尔感望到了谁,但很显然,他的庇护者要更胜王子鲍德温一筹,这不是好事。
他在混沌中听见有人敲门,朗基努斯去应门,来的是国王的侍从,他来观察和询问了塞萨尔的状况,虽然名义上是为了王子鲍德温问的,但其中真意谁还能不知道呢?
朗基努斯的回答让他或是他身后的人感到满意,他离开后,朗基努斯又按着四个小时一次的频率给塞萨尔喂药水,喂到第五次的时候,希拉克略终于来了,他看到塞萨尔已经能够靠在枕头上,看着窗外的晨曦,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鲍德温怎么样了?”
塞萨尔问。
“几乎和你同时醒来,国王看见了从窗口处迸发出的光,立即就返身回去,”
他看了一眼朗基努斯,朗基努斯点点头,那时候他听到的脚步声就是国王和他的随从们,“王子鲍德温获得的赐福厚重而又持久,就是过于尖锐,”
他叹了口气,“他受的苦要比你多。”
“他的病……”
“国王叫教士来看过了……只能延缓病症的进展,不能治愈。”
第四十五章婚事(上)
这些教士都被国王的骑士们带下去处死了,说来好笑,宗主教还用他们威胁过国王,没想到他们根本就是一群酒囊饭袋——当然,希拉克略作为新的宗主教,为此签署了好几份赎罪券,国王用前宗主教的财产来支付。
国王甚至抱怨过,如果塞萨尔不是“蒙恩”
,而是“赐受”
就好了,既然圣人要叫他去做鲍德温的盾,又何必让他去做一个骑士呢——若是以前,希拉克略也会赞同。
但到了今天,希拉克略又觉得,塞萨尔所遭遇的不幸,不该成为他被牺牲的理由。
如果说在“拣选仪式”
前他还对鲍德温王子有所偏向,那么在“拣选仪式”
后,塞萨尔在仪式中的表现却在天平的另一端加上了好几枚沉重的砝码。
有胆略,善筹谋,能够隐忍,也足够果决,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但需要牺牲的时候也不会有丝毫犹豫——这样的品质,以及……出身,希拉克略见过还是奴隶时候的塞萨尔,这样一个健壮又完美的男孩不会是一个农夫或是工匠的儿子。
他甚至派人去找过那个以撒奴隶商人,想要从他身上着手调查塞萨尔的来历,可惜的是,那个以撒商人突然就像是掉进了大海里的一滴水,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但就算塞萨尔忘记了过去的一切,如今他也有身份,就像是阿马里克一世所说的那样,对于修士来说,学生就等同于自己的儿子,这个孩子同样有需要继承的东西——如果希拉克略是那种甘于清贫,厌恶权势的苦修士,他就不会出现在阿马里克一世身边,他现在也确实攀爬到了一个圣职者能够登上的最高位置。
“每个人都会偏心自己的孩子。”
修士喃喃道。
他问了塞萨尔感望圣人的事情,塞萨尔如实说了,希拉克略并没有怀疑,只是思索了一会,很快就放下了,“这世上什么事情都会发生,没关系,这反而好,你只要说你的感望圣人是圣哲罗姆就行。”
他伸手摸了摸塞萨尔的头:“有件事情要问问你,若望兄弟想要来看看你,你要见他吗?”
塞萨尔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为什么不可以?”
他爽快地笑了笑:“我也很想念他。”
但自从来到圣十字堡,波澜不断,等到他可以单独外出了,又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拣选仪式”
做准备。
若是换做别人,心中可能会生出一点芥蒂,毕竟若望也说过,想要塞萨尔做他的学生,不是国王索要,什么人来他都不会肯的。
之后塞萨尔想要进入圣墓教堂苦修,想要圣殿教堂的地图,杰拉德家族也是无所不应(只是希拉克略后来知道的),杰拉德家族的达玛拉还是塞萨尔承诺过,做了骑士就要来向她发誓忠诚的贵女。
希拉克略却不会这么想,他的名字虽然来自于一位伟大的拜占庭皇帝,出身却并不怎么高,他是阿马里克一世的修士,而阿马里克一世原先也不过是富尔克五世和女王梅利桑德的次子,如果不是鲍德温三世没有子嗣,他现在也不过是个臣子或是将领。
正因为有着这样的出身,他会对塞萨尔心生怜悯与欣赏,也不会介意他有另外的资助者,在人心叵测,变幻不定的圣城,哪怕多一条纤细脆弱的藤蔓握在手里也是好事。
何况杰拉德家族还不是一根藤蔓而是一棵参天大树——1099年,勃艮第公国贵族杰拉德和几名伙伴在圣若翰洗者堂附近的医院内成立了“耶路撒冷圣若翰善堂骑士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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