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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你说你要养猫?”
“是呀。
我之前就跟于管家说过了,我要留在你身边。”
说着,小娘子特意转向已经快要心悸晕厥的于管家,冲他颔了颔首,然后才转回到陆云门那边:“可我跟在你身边,总需要一个名分。
我想了好长时间,刚刚才想到,我可以给你养猫、做你屋子里的抱猫侍婢。”
第77章
77
照陆家主仆之前的打算,这次前往范阳,应是先向北骑马走小径,等到了河渡口再乘船。
但因为多了个身子娇弱、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小娘子,他们便只能坐马车、走官道,绕上相当大的一个圈子才能到渡口。
不过,这点变故对于主管郡王府多年的于管家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让他感到最为糟心的,还是自决定要跟着世子以后、就彻底露出了真面目的阿柿小娘子。
最初,还只是缠人。
她窗外的院土中不知何时落进了个丝瓜秧苗,缠住旁边长青的小叶黄杨,竟就那么长了起来。
此时正是它边开花边结瓜、丝蔓长得最快的时候,每时都在爬呀爬。
昨日,趁小娘子没关紧窗,那须子般的嫩芽便攀进了窗子里,还开出了一朵小小的、嫩黄的花。
而今日,已经是三人出发的前一日了,于管家正因多了她这个小娘子而重新做着启程的准备、忙到就快脚不沾,什么都不做、只趴在窗边呆呆看着丝瓜花的阿柿却将他喊了过去。
“我没见过这个。”
她指着那朵黄色小花,要于管家告诉她这是什么。
于管家说话的时候,丝瓜花心里落下只肥肥的螽斯,她也不见怕,伸手指在它的身甲上碰了碰,然后在它拍翅要飞时抓住它的后腿,举着它继续问于管家:“这是什么?我也没见过。”
如此一来,小娘子这也想知道、那也想知道,问题便没完没了。
于管家看看日头,已近晌午,出发前的事情还有一箩筐没做,又看看小娘子,那张脸上充满着的好奇丝毫没有消减。
感受到自己实在应付不住,他只好托人将世子从正同他品着画的延维郎君那里请了回来。
在他终于能彻底从这间屋子离开时,他听到小娘子正看着世子说她想要摘掉这朵开在她窗子里的花、而世子在劝她不要。
无心再管这屋子里的官司,于管家冲出去便又开始了忙碌。
可就在他忙活完了这一天、想赶在日落前回屋歇歇脚、正走着路过阿柿的窗外时,他就又听到了小娘子“于伯、于伯”
的温软叫声,简直就像只不可貌相的可恶的小伯劳鸟!
等他敲着老腰认命走进去时,小娘子正拿着柄不知何处来的腰圆小扇遮在面前,柔柔地跽坐在绘有银泥流萤的的窗子一侧,看着温顺又淑婉,恍若一副典雅美人图。
可她一开口,就娇气极了地开始说她贴身衣物的布料太粗、针脚也糙,磨得她一直都睡不好。
“我本来想着,等养好病就离开,所以一直没有提。
可现在小郎君要把我养在身边,那我就实在不能继续忍了。”
听完后,于管家重新把他已经揣进了腰边挂囊里的佛珠拿了出来。
她现在穿的内外衣裳,都是他在世子的吩咐下、托了王家的下人去采买的。
因为立马就要穿,买的自然就是衣肆中现成的。
虽说已经是最贵的了,但到底不能与专为官宦人家制衣的布坊娘子和绣坊娘子做出来的衣裳相比。
可她是突然出现的,谁能提前就为她定好布料和绣娘啊!
但为了不让世子为难,他只能厚着老脸,继续同小娘子说里衣的事。
他捻着佛珠,边在心中默念着“心平气和”
,边请她忍一忍,说他马上就往河渡口一家相熟的制衣坊送信,为她买下那里最好的里衣布料,再请那坊里曾于宫中侍奉过针绣的娘子为她赶制。
如此,扇面后的小娘子才很不情愿地点了头,不再提起此事。
可紧接着,她就又轻声细语地慢慢挑剔起了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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