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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落地,站在了她面前,脸上没有习惯性的邪笑,只是盯着她看。
染青也不避开视线,目光直视他的眼,现在对他已经不会畏惧,那双深漆的眼早就没了最初的凌厉与杀气了。
她弯唇而笑:“你总是这般神出鬼没吗?”
一年的不见,拉开的是时间的距离,但却没有觉得这人有任何变化。
紫狼走到一旁坐下,冷哼了一声:“你倒是胆大,居然一个人跑出来,就不怕再出现个江州五虎什么的?”
“此地民风淳朴,治安很好,我也是择的白日行走,不会那么倒霉再遇贼人的。”
而且这一年,她倒是有让凌墨教了几招防身的,也勤加练习,虽然与那些自小习武的人相比,可能差得远了,但凌墨教的都是实际的防身术,想必一般的人还是近不了她身的。
这也是她为何赶独自上路的原因,江湖不一定险恶重重,但该有的防卫很需要。
紫狼也没再纠结这事,而是坐到了她之前弹琴的位置。
“你要抚琴吗?”
染青欣喜地问。
只闻一次奇音,就让她记得那般深刻,且时时揣摩,都没有揣摩出那真正的精髓。
或许真应了那句话,男人与女人总是有区别的,无论在什么事情上,男人心中有丘壑,而女人总是离不开那些儿女情怀。
这也可能是她那首《随心》弹不到紫狼那种境界的原因。
紫狼没有理会她,手指抚上琴弦,修长细白。
心念微动,他的手肌理纹路都白皙异常,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把这双手与他结合在一起,且他身上的肌肤也甚是白皙。
想起那次为他敷药的事,不由面红,赶紧肃清脑中的胡思乱想,凝神在他刚起的音上。
等他琴音起的时候,染青惊觉这正是她刚才弹的那曲,可是气势不同,他紫色的袖子与细白的手指翻飞而舞,行云流水当如是,若不是她亲耳听到,绝难想象这是紫狼第一次抚这首曲子。
本是万般愁绪的琴曲,被他一弹,立刻改了意境,那股清愁消散,换成白玉落珠盘,狂雁翔青空,燕剪春风,鹰穿柳浪的快乐自由的气息,这不正是她真正的心境吗?
他居然知道?
呆呆的看着他,突然间觉得,看似平凡的长相,但却光彩夺人。
他半阖着眼,没有深幽的目光,似乎只凝神在琴上。
最后音落时,余音绕梁,如云雾般久久不散,如丝如雾,如烟如雨。
终于深邃的眼抬起,直直向她看来,不知为何,这次染青却移开了视线。
她不知紫狼此次前来是为何意,只是她游历的路上多了一个人相伴,孤单影只的身旁,多了一抹明亮的紫色。
紫狼仍旧会惯常的讽刺讥笑于她,偶尔气得她只想甩手走人,但走没几步,就会回头去看,那头狼有没有跟来。
于是,她把紫狼定义为——朋友。
人生得一知己,是件幸事。
她与紫狼,谈不上知己,但至少已经是朋友了。
沿路的风景依旧明媚,两人在斗嘴之余,时常会切磋琴艺,这生活倒也惬意。
眼见一月过去,她要准备踏上归途了,又有新的讯息传来,这次不是西凉边境的战事,而是怀城的皇城里。
也不知道那消息是如何走漏的,东云的皇帝于月前昏迷,病倒床前。
因为离怀城隔的远,所以那消息传到这里,已过一月。
犹如一股风席卷整个东云国,一国之君倒下意味着什么,别说王公贵族,就是平民百姓都懂,东云国的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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