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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吗……好敷衍的说辞。
他方才是想杀了她吧。
为何又不动手了呢?
温幸妤头一次发觉,跟他同榻,居然是件要命的事。
她抹掉脸上半干的泪,侧头朝青年看去。
透过浓稠的黑暗,她对上那双乌沉冰冷的眸子,登时吓了一跳,赶忙错开视线。
“不睡?”
声线阴森森的,带着浓浓的警告。
温幸妤连忙闭上眼,慌道:“睡,睡。”
黑夜漫漫,二人隔着被子,不约而同失眠了。
第二天起来,温幸妤眼底一片青黑,祝无执亦是。
宅院里其他人都睡得神清气爽,看着小夫妻满面疲惫的模样,觉得甚是奇怪。
*
春寒料峭,冬天的余韵还未散去,春风已经带着生机蔓延山野。
院子里的草木纷纷染上绿意,天朗气清。
初六那夜的惊心动魄,就这么轻飘飘揭过去,两人不约而同缄口不提。
温幸妤只要一想起,就觉得浑身发凉,两人刚亲近些的关系,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夜里睡觉时,温幸妤竭力缩在墙角,睡得也不踏实,噩梦连连。
祝无执倒是一如既往,甚至有心情给温幸妤送衣裳首饰,似乎是对那夜的无声补偿。
温幸妤恭恭敬敬收下,却不穿也不用,牢记二人的关系。
曾经的主与仆,现在假夫妻的关系。
上元节后,祝无执又将自己关在书房两日,不吃不喝,吓坏了宅院里的仆人。
温幸妤知道祝无执是犯了之前在胡杨村犯的病。
她不敢打扰,潜意识觉得他的病不能叫人知道,于是阻止了想要找大夫的仆人,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两日后祝无执出来,除了神情疲惫些,看不出其他异常,温幸妤才放下心来。
又过了一段日子,同州知州朱良畴下巡朝邑县,陈文远办了接风宴,邀祝无执同去。
陈文远深夜派人送来了个人皮面具,祝无执变成了与陆观澜五分像的样子,前去赴宴。
酒过三巡后,陈文远并向朱良畴引荐了他。
宴后不久,陈文远就差人送来了一封入州学的引荐信。
二月初,祝无执将朝邑县的宅子卖了,除了静月翠珠阿喜外,其他仆人一夕消失。
温幸妤不敢问,也不敢想。
静月三人似乎知道许多,对于祝无执容貌有所改变的事,表现得毫无异样。
带着满心忧虑,她坐上了前往冯翊的马车。
冯翊离朝邑不远,是同州州治所在,比起周边几个县城要繁华许多,物价也高。
祝无执托人提前在州学附近买了所二进宅子,二人一到地方,即刻安顿下来。
休息了两日后,祝无执带着引荐信入州学,很快成了生员,早出晚归忙碌起来。
温幸妤之前香坊的营生不得已断了,熟悉冯翊后,想着重新寻个活计。
本以为会有波折,没想到她制的香在冯翊也有名声,一说名字,就有好几家香坊想雇她制香,且开出的底价都不错。
考虑了几天,她去了一家女老板开的香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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