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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来的衙役认出祝无执不是陆观澜,她登时被吓到,没曾想却被祝无执三言两语,用京城开的凭由做筏子,唬住了衙役,让对方误以为他们背后有人,从而轻而易举化解危机。
只是刘禄的爹娘却记恨上二人,在院门外叫骂了好几天,后面有天突然就不来了。
温幸妤从邻居那听说,是那对老夫妻齐齐摔断了腿,估摸着几个月都出不了门。
她当时没忍住笑了,难得心中畅快,觉得老天也是有眼的。
*
九月底,天气愈发冷,祝无执突然说要去朝邑县的县学,约莫七八天才能回家一趟。
温幸妤觉得有些突然,又觉得理所应当。
毕竟祝无执不是真的陆观澜,他不可能重新科考,想必会用最快的办法,重回京城复仇。
只是二人相处久了,哪怕平日里交流不多,人一走,也难免觉得空落落的。
尤其是一入夜,她几乎睡不踏实,害怕会有地痞无赖翻进院子。
看着窗外逐渐枯败的桂花树,温幸妤叹了口气,重新缝制起香囊。
她约了隔壁刘婶子,明日乘牛车去镇上卖香囊,顺带置办些米面。
第二天一早,温幸妤搭车去了镇上,除了置办米面外,她还打算买些布匹做冬衣。
同州的天气不同于汴京,又干又冷,风一吹好似刀子一样,弄不好就要染风寒。
前段时间她给祝无执还那袋银子,对方却冷着脸不接,她也不敢再推脱,暂且收下。
但若是让她花那些银子,心里还是觉得不得劲。
于是想着不如置办些布匹,给祝无执做几件衣裳。
镇上的布匹铺子比不得京城,花样少,料子也都是些普通的。
温幸妤打量着柜子上的各色布匹,抬手摸了摸,回忆着定国公府时祝无执的穿衣喜好。
愣了片刻,铺子老板以为她在犹豫,于是笑着上前招呼,热心介绍起来。
“姑娘打算给谁做衣裳?是家中长辈,还是弟妹?”
“或者说是你家男人?”
温幸妤被最后一句话问得脸皮发热,她收回手,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最后只含糊道:“是给家中同辈做。”
老板听着她模糊不明的回答,只当眼前的姑娘是面皮薄的新妇。
温幸妤顶着老板揶揄的目光,最终按照记忆,挑了一匹月白云纹锦缎,和一匹绛紫提花棉布。
付完钱出来,她呼出一口气,朝约定的街口走去。
即将入冬,街道上风呼呼吹,温幸妤手里的东西太多,手指冻得有些发红。
路过一处巷口时,忽然冲出个蓬头垢面的孩子,她匆匆闪躲,却还是被撞到,手中的布掉在地上,沾了些灰尘。
她把布拾起来,抱在怀里拍了拍上面的尘土,有些心疼。
这些布匹可不便宜,抵得上她卖几十个香囊的钱了。
叹了口气,正准备抬步继续走,身后的衣摆忽然被拽住了。
她回过头,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站在她身后,脏兮兮的脸上看不清神色,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姐姐,你钱袋掉了。”
温幸妤一愣,看向他手中青底绣荷花的钱袋子。
她摸了摸腰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钱袋掉了。
蓦然想起方才撞她的孩子,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遇到扒手了。
“谢谢你啊。”
她接过钱袋,弯了弯眼睛,笑容和煦温柔。
那乞丐少年摇了摇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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