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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令仪一直在观察温幸妤。
看似温顺柔弱,实际上却有颗玲珑心,事事看透,只是不计较罢了。
那些瞧不起的揶揄和调侃,似乎并不能太挑起温幸妤的情绪。
不管你怎么说,怎么挑剔,怎么明褒暗贬,她都不会反驳,就好似一拳打到了棉花里,叫人无可奈何。
陈令仪撑着下巴看着神态各异,心思各异的女眷们,颇感无趣。
她侧头看向身旁脊背挺拔,面容英气的少女,拉住对方的领子往下拽了拽:“阿生,好无趣。”
阿生顺着陈令仪的力道向下,听到她的娇嗔后,冷肃的面容温和了许多,低哄道:“小姐且忍忍,夫人说午宴后您就能自由活动了。”
陈令仪红唇微噘,看起来不太高兴,却还是乖乖点头。
无人注意这主仆两的交流,除了沉默寡言的温幸妤。
她悄悄打量了几眼这对主仆,心中忽然升起个荒谬的想法,随即冷汗直流。
她慌忙打断自己的想法,垂头盯着鞋尖,不再乱看。
正沉思,忽觉裙摆一沉。
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打翻了桌上的荔枝膏,粘稠的乌色膏汁正顺着她褶裙往下淌。
“夫人莫怪,夫人莫怪!”
从外头跑进来个奶娘,将小女孩一把抱起来,局促不安的给温幸妤道歉。
温幸妤摇了摇头,俯身用帕子擦了擦裙摆上的膏汁,好脾气道:“无妨,我擦擦就是。”
那奶娘如蒙大赦,行了礼,抱着孩子出了花厅。
周遭的女眷们窃窃私语起来,大多都觉得温幸妤也太好欺负了,被弄脏了裙子也不发作。
陈令仪眉心微蹙,目光落在温幸妤裙摆的污渍处,开口笑道:“走,我带你换衣裳去。”
温幸妤有点懵,她抬眼看着笑眯眯的陈令仪,还没来得及推拒,就被一把拉起来了。
“走啦,你总不想穿着脏裙子参加我的生辰宴吧?”
“放心,我有很多未穿过的裙子,你与我身量相当,肯定合身。”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好拒绝。
阿生和静月分别跟上自己的主子,四人匆匆出了花厅。
女眷们看着温幸妤和陈令仪的背影,露出了然的笑。
朝邑县谁不知陈令仪对陆观澜情根深种。
一向高傲的陈令仪居然肯对情敌施以援手,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方才那孩子,恐怕就是陈令仪安排的。
在座所有人,无不认为这是一场刻意安排的意外。
*
花厅外寒风阵阵,陈令仪带着温幸妤来到闺房,翻箱倒柜找了件藕荷色的裙子出来,让静月伺候着换。
温幸妤心惊胆战换好,直到推开门出去,期间什么都没发生,她高悬的心才放下来。
回去时,陈令仪却并未直接带她回花厅,而是指着不远处的水榭,“花厅太无聊了,咱们去看湖景吧。”
“湖边有一小片梅林,趁着人少,你陪我转转。”
温幸妤为难道:“您不回去行吗?宴席怕是快要开了。”
主要是她实在不习惯和刚见过不久的人,如此亲近。
陈令仪无所谓的摊手:“不如何,反正生辰宴也不是为了我而办。”
“不过是他们拉拢人的手段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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