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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皱紧眉头,尖嗓带着一丝困惑,“鞑子驱赶着……百姓攻城?”
站在他身旁的宣府总兵侯世禄脸色铁青,声音干涩:“回禀上公,正是……虎墩兔汗这鞑子,扫荡了镇城周遭几十个屯庄,掳掠了上万百姓!
多是……多是宣府镇军卒的家眷老弱!”
监军太监刘应坤那只独眼透过墙垛缝隙,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人群,补充道:“祖爷明鉴!
鞑子这是要驱使咱们的百姓负土攻城!
逼着这些老弱妇孺,用血肉之躯,给他们的骑兵铺路!
更歹毒的是……”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人群里,必定混着鞑子的死士!
只待城门一开,他们便趁乱夺门!
一旦城破,后果不堪设想!”
魏忠贤听得脸色发青。
他看见人群近了,更近了。
那些蹒跚的身影,多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衣衫褴褛的妇人,甚至还有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冻得小脸发紫的孩童!
他们每人怀里都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袱,步履踉跄,哭声震天。
魏忠贤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猛地扭头,死死盯住侯世禄和刘应坤:“那……那该如何是好?!”
刘应坤声音嘶哑:“祖爷!
慈不掌兵!
当此生死存亡之际,唯有……唯有以火铳拒之!
绝不能让这些人靠近壕沟!
更不能让他们把土包扔在城墙下面!”
侯世禄嘴唇哆嗦了一下,想说什么,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城下那些哭喊的面孔,或许就有他麾下士卒的父母妻儿!
魏忠贤脸颊抽搐起来。
他死死盯着城下那片越来越近、哭声震天的人潮……
“孙祖寿!
祖大寿!”
魏忠贤猛地一拳砸在垛口上,尖利的嗓音因愤怒而变了调,“我本以为蓟镇杀伐过重!
现在看来......杀少了!
杀得太少了!”
他猛地转身,手指颤抖地指着侯世禄和刘应坤:“快!
快调兵!
给咱家守住城门!
绝不能让这些百姓靠近!
更不能让鞑子死士混进来!”
“上公!”
侯世禄急道,“城内的军心……恐有变啊!
那些都是……”
“变?!”
魏忠贤眼珠子都红了,声音尖利,“现在顾不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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