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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到了,还有大概四五里的距离。”
格里菲斯收起地图,这时队伍前方的传令兵吹响了号角,沉闷的声响惊起路边灌木丛中的乌鸦,扑棱棱的振翅声里混杂着士兵们压抑的咳嗽声。
随着距离目的地越近,军队经过了一处被烧毁的村庄。
土路两侧的焦黑木桩如同扭曲的墓碑,半壁残垣的房屋废墟上还挂着未燃尽的破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
几只野狗叼着发黑的骨头从断墙后窜出,又惊慌失措地逃向荒野。
离开村庄后,众人发现村子外围堆叠着很多被烧得漆黑的尸体,腐臭味混着焦土气息扑面而来。
那些尸体以扭曲的姿势叠放在一起,有的肢体残缺不全,有的头颅凹陷,像是被巨力砸中过。
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农民正佝偻着背,用粗糙的麻绳将尸体一具具拖到挖好的大坑边缘。
他们脸上带着麻木的神情,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惨状。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妇人跪在坑边,枯枝般的手指紧紧攥着一块破碎的布片,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像受伤的野兽在低嚎。
旁边还有一个神父正在坐着祷告,他破旧的黑色长袍沾满了灰尘,膝盖跪在泥泞的地面上,面前摊开一本经书。
他口中念念有词,苍老的声音在腥臭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微弱:
“主啊,请宽恕这些无辜的灵魂……请让战争的硝烟早日散去……”
几只苍蝇在他头顶盘旋,他却浑然不觉。
众人转过目光,远处地平线上缓缓浮现出城墙的轮廓,起初只是若有若无的灰影,随着队伍向西行进,那轮廓愈发清晰。
一座庞然巨物盘踞在荒原尽头,如巨兽蜷伏,经过一处隆起的山丘时,整座城堡终于完整展露在众人眼前。
那城墙足有三人高,由灰黑色的巨大石块垒砌而成,石与石之间的缝隙几乎难以察觉,仿佛天生便是一体。
城墙外侧环绕着宽阔的护城河,水面泛着铁锈般的暗红色,不知是沉积的泥土还是干涸的血迹。
护城河外,三座黑漆漆的投石机矗立在开阔地上。
更远处,成片成片的营帐如潮水般漫向天际,深灰、土黄、暗红的篷布在风中翻涌,像一片被染污的云海。
营帐间穿插着纵横交错的道路,士兵们扛着武器、推着粮车匆匆而过,靴底碾碎枯枝的脆响混在金属甲胄的碰撞声中。
“鹰之团是吧?”
负责安置的米特兰军官骑着棕马踱过来,马鞍旁挂着个皮质卷轴袋。
他接过格里菲斯递来的佣兵合同,粗略扫了两眼便还回去,同时甩手抛来一面米特兰的三角旗。
“到西边找空地扎营。
待会儿钟响后,全体到中央营帐集合,有人会带路。”
格里菲斯立刻带着佣兵们赶到指定位置安营扎寨,等忙活得差不多了,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钟声。
随后便有人在外面喊道:
“所有佣兵团团长到中央营帐开会!”
“你们先收拾着,我去去就回,格斯,你跟着我。”
格里菲斯对众人说道,两人随后骑着马来到了中央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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