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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那时天真地去搞什么“廷议”
,阉党余孽岂会心甘情愿投票将旧日同僚乃至自己送上断头台?权力的洗牌,本就是生死之争,靠公议根本行不通。
而这一世,他对魏忠贤又打又拉,对大批中下层官员网开一面——许其交议罪银、赎罪田,主动“收狗”
,让黄立极等人加入“帝党”
为“皇帝之忠犬”
,不就是为了今日!
廷议、廷推,自然好。
祖宗之法自有其高明。
但前提是——这议出的结果,推出的人选,都得“甚合朕意”
才行!
若朝堂尽是“东林众正盈朝”
,满脑子门户之见与书呆子气的“圣贤之道”
,那他崇祯的决策,恐在廷议的唾沫横飞中被搅乱,在廷推的门户倾轧中被否定。
那可大为不妙。
所以,朝中必须保留相当数量那些曾依附魏忠贤、如今交了议罪银、写了悔过书、名字捏在自己手中的“前阉党”
。
他们是暗桩,是棋子,更是关键时能让天平倾斜的砝码。
不听话?那些悔过书便是催命符,随时可翻出公布,名正言顺下狱问罪……听话的,自是“戴罪图功”
的好官。
权力这潭水,既需廷议廷推的“清水”
梳洗门面,示以程序合法;更需保留那些能搅动淤泥、左右局势的“暗流”
,以确保那“清水”
终流向自己需要之处。
“……辽东之策,事关江山社稷,王卿所虑极是,非经廷议不可。”
崇祯终于抬眼,目光扫过三人,脸色平静。
“孙先生、李卿之言,老成谋国,亦是金玉良言。
当此新朝气象初定之时,政令所出,确需更加光明正大,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他略顿,摆出从善如流的姿态:“允了!”
“兵部尚书一职,乃国朝武选重地,关乎天下兵事兴革。
王在晋!”
他目光锐利直视。
王在晋心头一震,躬身:“老臣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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