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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树底下好乘凉。
在长安城这种达官显贵勾结连缀而成的参天大树下尤其如此。
可是这棵树下乘凉的人实在太多,确实有的人排除万难攀枝而上,最终落得个锦绣富贵,也有许多人被排挤在外,如蝼蚁般艰难而活。
不过无论怎样说,长安都是一个让天下人神往的地方。
这不,月华东街,一位身着紫衣的男子便昂首挺胸走在路上,他今日刚刚被调到长安城任职,五品官职,俸禄虽说不上丰厚,但远比当年在青州时强上许多。
男子的一身紫衣极为平整,没有丝毫的褶皱,衣摆上绣着两只栩栩如生的仙鹤,华丽典雅,他满面的意气风发,仰起下颌缓缓吐气,叹道:“好一个繁华长安。”
安字还未落地,男子却忽然觉得脚面上一沉,低头一看,竟是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乞儿捧着一块同样脏兮兮的饼子撞在了他的身上,将他衣上的雪白仙鹤弄成了灰鹤。
小乞儿满脸惊惧,他刚才不过是在地上捡了一块别人不要的饼子,街上衣着洁净的一群顽童便要拿石块儿打他,他只得抱着脑袋躲,好不容易才将那些孩子甩掉,刚放下心来低头瞧了瞧被护在怀中的饼子就一不留神撞上了这位紫衣男子。
小乞儿望着被自己撞脏的华贵衣料,瑟瑟发抖。
紫衣男子果真满面怒容,二话不说就极阴损地在那个小乞儿的命根子上狠踢了一脚,还附上一句大骂:“晦气,本官今日宰了你都不过分。”
“哟呵,这位爷想宰了谁啊?”
话音刚落,紫衣男子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充满戏谑的声音,转头一看,瞧见身后一位墨色衣服的公子跨在白色的高头大马上,手中提着一根长矛,浑身英气。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仆从,骑着枣红色的马匹,微微有些煞气。
一旁看热闹的百姓此时无不惊惧,连忙四散而去,谁都晓得马上的这位公子是个无法无天的人物,万万惹不得,只是没有一个人好心地去提醒一下那位紫衣男子。
就连趴在地上痛得眼泪汪汪的小乞儿都在艰难地往一旁爬,心头涌起一股子绝望。
紫衣男子初到长安,自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绝对不相信天子脚下的长安城有人可以胡作非为藐视王法,理直气壮地说道:“这臭乞丐冲撞了本官,怎么着,本官骂两句解解气都不行吗?”
白马上的男子面露狞笑,说道:“行,没什么不行的,不过身为父母官说话要算话,所以今日你可必须要宰了这小乞丐,要不然多掉面子啊。”
小乞儿闻言,脸色煞白几欲昏厥,他不过是想要一块饼子填饱肚子而已。
“你……本官只是说狠话吓唬他。”
紫衣男子深觉被羞辱,气性更大,加之早闻长安城中有不少不务正业的贵公子,于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似的指上骑白马的男子道:“谁像似你这等纨袴膏粱,乱管闲事不说,还整日想着草菅人命。”
“嗯?我草菅人命?”
墨衣白马在那紫衣男子的周围缓缓走了一圈,面色玩味,随后竟挥起长矛一挑,直接将那紫衣男子的胸膛刺穿,他衣衫上的灰鹤渐渐变成了红鹤。
可怜那紫衣男子一声未吭便绝了气息,连眼睛都没来得及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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