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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时浅意与顾枫晚面对面坐着,用棉签蘸着碘伏,轻轻擦拭她的伤口。
风静静拂过,顾枫晚微微低着头,看着时浅意头顶的小发旋。
她突然开口,道:“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时浅意挑了挑眉:“嗯?”
顾枫晚闭上眼:“我在想。
是不是应该把视频私下交给老师,而不是当面拿出来。
现在不仅暴露了自己,还给你惹了麻烦。”
她已经知道之前是吴才偷溜进学校,把她们两个人一起锁在教室的。
时浅意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难道你能从一开始就预言到事情后面的发展吗?”
顾枫晚唔了一声,嗫嚅着反驳:“可事实就是,我确实给你们带来麻烦。
我这样冲动,很容易给身边人都惹麻烦的。”
时浅意抓着她的手腕,突然拉过顾枫晚,强迫她看自己的眼睛:“谁这样说的?”
距离之近,顾枫晚几乎能看清她脸上的细小绒毛:“......我妈。”
既然已经开口,顾枫晚便如开闸放水般说了出来:“小时候,弟弟偷了邻居家的腊肉去河边烤。
邻居以为是她女儿养的小狗吃的,要把狗卖掉。
我看她女儿哭得可怜,就告诉他们是弟弟做的。
他们找到弟弟,拉着他去找我妈。
我妈赔了钱,回家问我为什么要给她惹事。
如果我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了。”
她很少有这样一口气说那么一大段话的时候,时浅意很耐心地听完了,才放下手中的棉签。
“那你为什么选择说出来呢?”
她问。
顾枫晚顿了顿,道:“不说的话小狗就要被卖掉,她会很伤心的。”
她指的是那个邻居的女儿,是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女孩,比顾枫晚大三岁,会偶尔给她塞点小零嘴。
时浅意:“所以,你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沉默。
良久,顾枫晚才一字一字说:“不。
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
“这不就对了。”
时浅意笑了。
她站起身,揉了揉顾枫晚的脑袋,“你只是想让真相大白,让做错事的人承担他应该承担的,有什么错?你当时之所以会选择当面说出来,是因为吴才说的话吧。”
崔云欣的照片贴满学校通知墙的那天早上,一切的始作俑者吴才先是脸红脖子粗地和同学们吵了一通,说自己只是喜欢给长得好看的女生拍照,又不是那种爱造谣的人。
同学们一时拿不出证据,只好围在崔云欣身边安慰她。
眼看没人说得上话,吴才又得意起来,说都是崔云欣做事太张扬才会被人拍下来,以后低调一点,大家会原谅她的云云。
顾枫晚就是听了这样的话,才会选择直接站出来。
是冲动吗?或许吧,可正是有了这份冲动,才让吴才没办法继续顶着那副假惺惺的面具来教育崔云欣。
时浅意:“你只是好心,为什么要觉得自己做错事了?”
顾枫晚喃喃道:“可是,好心应该是能做成好事的。
我没有改变任何人、任何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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