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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民?”
车夫挑眉,细细打量了四人片刻,才慢悠悠开口:“诸公是外境人?”
贾想:“前几年在仞州待着,现今才回境。”
听到仞州与回境,车夫霎时露出白齿笑道:“哎呀,那公子您有所不知,这几年荒民可多了去。”
“灵潮频发,矿场灵石又挖尽了,还不去找活计儿,终日游手好闲,交不起税金,自然而然就成了荒民。”
车夫指着那一条条在车站间影影绰绰的线条,轻蔑地说。
祝千龄捕捉道话中漏洞,犀利问道:“灵潮与灵石有甚么关联?”
车夫撇嘴:“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个修仙苗子,就靠着他光宗耀祖喽,但您也晓得,咱这四周都是监禁符,他们自个贪心不足,去灵潮里偷灵罢了。”
“自食其果喽!”
车夫耸肩,指着传输阵的方向,“诸公,阵法要开了,还是快快去吧!”
说罢,车夫又高声喊道:“前往涅门的传输阵业已开启,请各位仙家做好准备!”
贾想四人急匆匆地赶往传输阵。
北川的传输阵不同仞州,一眨眼便能到达,为了贯彻仙凡平级的理念,特地延长了时分,价格亦异常昂贵。
但仙者们自是愿意花这笔钱。
毕竟传送阵只许仙家登机,在外境享受的待遇规格重归于身,这笔钱大半都是去买引以为傲的灵海天资。
灵流涌动,贾想在人堆里站着,摩肩擦踵,他揽着祝千龄,仿佛回到了大学期间正午饭点去取外卖的时光,一堆外卖扎在一处,人头攒动,各自去抢夺自己的外卖。
被挤在外围的贾想只能焦心等待着漫长的终点。
还要忧心自己的外卖会不会被偷。
好比忧心祝千龄会不会被身侧的筋肉大汉挤走。
祝千龄显然是第一回被塞进人山人海里,神情有些开空,求助似的看向贾想。
他将险些被挤扁的祝千龄拉了回来,抱在怀中,祝千龄被挤得没了落脚处,只能贴在贾想身前,双手圈着贾想的窄腰。
贾想无奈地仰头,看着灵流静淌,任着人流汹涌。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贾想注视着萧敖与陈乐行二人从合体变为左右分流,又在末端聚合。
分分合合,佳侣怨偶,狼狈又体面。
难得的等站笑料。
就在萧敖与陈乐行要再次分开时,灵流四散,狭窄沉闷的空间一瞬扩散,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人流窸窸窣窣地散开,萧敖与陈乐行如获新生地长呼了一口气。
贾想才注意到,他与祝千龄几乎成了一对连体婴,胸膛贴着胸膛,鼻息混杂着,氛围说不出的怪异。
许是人潮拥挤,气息不流通,祝千龄的颈后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他双颊绯红,眼神飘忽,手却牢牢地栓着贾想。
他又不合时宜地回想起白乡明与莫得。
贾想经历祝千龄灵潮后遗症后,对祝千龄的体温尤其敏感,他抓住祝千龄的肩头,忧心地端详着。
瞧着瞧着,贾想又顿住了。
既然决定将祝千龄交给萧敖,就要学会割舍,不要再让祝千龄产生不该有的感觉了。
都要成为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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