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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乡明沉默不语,打见面时,他那扯起嘴皮子便能怼天怼地的架势消散,露出他原本深沉苦闷的底色。
疼痛侵蚀了贾想的五感,他还一边使着灵力,去支撑器官衰败的祝千龄,更是疼得贾想萌生了一种殡天的错觉。
良久,贾想听见白乡明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听你的。”
白乡明的口吻越发迷离。
“我听你的。”
说完这句话,莫得便不出声了,或许他还想说些什么的,只是说不出来了。
饶是五感迟钝的贾想也意识到,白乡明背上的莫得,已经死去了。
哭洞隧道弯道众多,一不小心便会迷失方向,好在白乡明作为开凿者,路线熟悉。
他背着莫得的尸体,步履未停,还加快了许多,半刻钟后,白乡明在一面墙前停了下来。
这面墙不同于其它山岩石壁,它干净整洁,凸起的石块上没有附生灵石,却是因这点普通,让它在哭洞中显得尤其怪异。
贾想的灵脉不如最初那边疼痛,转而化为点点刺痛,有如针扎,意识亦清明了不少。
也恰是此时,他才注意到,自己摁着祝千龄脉象灌输的灵力压根没落到实处。
祝千龄把自己腕骨处的灵脉碾断了。
灵力全都流失了。
祝千龄喘着粗气,阴寒冻骨的地xue中,他却大汗淋漓,被疼的,被烧的。
他一只手死死地揪着贾想的衣服,另一只手横在腹前,体内似有一只无形的手,把祝千龄的肝脏肺腑拧紧、撕裂。
望着祝千龄惨白如纸的面容,贾想呼吸一窒,瞳孔骤缩。
他像是沉浸在一场个人主义英雄的美梦中,恍然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迎面被泼了一盆冷水,却更加衬得祝千龄体温之高。
贾想撇过头,祝千龄整个人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呼出的每一口气息都滚烫无比,竟是比冬日暖炉还要热烈。
“千龄?”
他低声呼唤着祝千龄。
青年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瞳孔失去焦距点,他茫然地擡起头,蹭了蹭贾想柔软的青丝。
贾想头一回觉得自己如此无能为力,不止对祝千龄,又只能对祝千龄。
白乡明注意到贾想神情的异样,瞅了眼虚弱的祝千龄,有气无力道:“灵潮后遗症向来如此,无需慌张,且开这扇山门。”
他小心翼翼地将莫得放置在角落,莫得的脸色失去了红润,呈现出一种冷硬的僵白色,伤口处流淌的血暗沉结痂,体内的血亦是如此。
一日前还在和他们相处谈话的活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白乡明司空见惯,心中料到会有这么一日,情绪如一潭死水。
贾想更为后怕地抱住了祝千龄,即便脑海中的系统笃定祝千龄不会死亡,可贾想仍然心惶惶。
【宿主,无需顾虑,祝千龄作为书中的重点角色,不会轻易死亡。
】
系统操着它不紧不慢的声调,许是贾想的态度与六年前大不相同,它不用再担心贾想当撒手掌柜,对祝千龄的生命阈值便不再关注了。
无机质,无情绪,千遍一律的做法。
贾想怒火中烧,他只是木然地抱着祝千龄,堪称尖酸刻薄地怼着系统:【啊是是是,不是你养的你自然不担心。
】
白乡明在石墙上摸索片刻,他手法颇为生疏,但仍然快速地抓住要害,打开了石墙。
石墙内浓烈得发腻的气息扑面而来,贾想全身的经脉都得到了舒缓,他打量着墙内的景象。
明亮,温暖,与北川一切相反的形容词都能套用在当前的景色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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