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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的意味显而易见,贾想探究地掀起眼帘,半擡头,望向祝千龄。
祝千龄抿着唇,不愿去看他,全身上下紧绷着,像一条被拉紧的绷带,瘦瘦长长的,怪可怜的。
“我且问问你,”
贾想放轻了语调,“愿不愿意与我结印?”
祝千龄眉尖浅浅抽搐:“为什么要与我结印?”
“你不愿留在我身边吗?”
贾想歪头,虽是疑问,却又格外笃定。
窗棂外的光清浅地滤过砂纸,屋内阴阳分割,贾想离光只有一线之隔。
祝千龄沸腾的心蓦然冷却了下来。
“我为什么要留在你身边?”
祝千龄迷幻地将喉间堵塞的问题抛出。
这一问似乎打开了某个缺口,祝千龄只觉得自己的魂魄轻飘飘的,悬浮在他与贾想的上方,冷漠地注视着自己不断问出违背贾想意愿的话语。
“你为什么笃定我会留在你身边?”
“我为什么要与你结印?”
贾想难掩愕然地盯着祝千龄。
祝千龄梗着脖子,瞪着贾想。
熟悉的情绪涌上心尖,迟到了十四年的委屈在今时报复性地返潮。
十四年的监禁生活还是限制了祝千龄太多,他的道德感浅薄,他的自持度更是低下,贾想不过几句话,就把他的心防撞得七零八碎。
但更加令祝千龄难过的,是贾想自始至终独裁的态度。
他很清楚,贾想对他的纵容,仅仅是因为他表露出的听话乖巧,贾想养着他,就像养着一只招来呼去的猫猫狗狗。
祝千龄可以向他发脾气,因为宠物要有几分傲性才有趣,贾想可以容忍。
但贾想的本质仍是觉得,祝千龄的选项里只有贾想才是最优选。
他对感化祝千龄的任务不感兴趣,收留祝千龄也仅仅是因为那个套索似的的血印,贾想的真心同外表一般冰寒,他对祝千龄的千般迁就万般放任,也仅仅是祝千龄激发出的保护欲。
祝千龄垂在身侧的手蜷缩,指甲深深嵌入腹肉中。
现在呢?
一股难言的爽快溢满了祝千龄的胸腔,他愤懑却又希冀地瞪着贾想,说不出自己的满腔复杂情绪中,是不是带着几丝后悔。
“我不想和你结印。”
祝千龄一字一句,一字一顿地对贾想说。
他突如其来的尖锐确实将贾想打得猝不及防,贾想穿越至今,难得在原住民面前表情失控。
但与祝千龄决绝的态度相比,脑海中不断起起落落的感化值,才将贾想切切实实惊住了。
贾想垂眸,缓缓地直起腰,背着斑驳阳光,神色晦涩不明。
祝千龄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等待着忤逆贾想后的宣言,判他入绞刑台。
大不了,随着陈乐行到哪一处陌生人家求生便是。
陈乐行此人薄情冷意,甚至有些自大张狂,但在不妨碍他利益的情况下,祝千龄的感化值与他而言尤其宝贵,陈乐行不会丢下祝千龄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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