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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剑公子似乎脾气极好,被骂了个滚字还不怒反乐,哄小孩子一般柔声道:“骑狗在大街上乱窜,我估计你是真傻。
诶我说小傻子,下回骑狗记得选个温顺的哈,乖。”
随着一个乖字,负剑公子伸手拍了拍魏思温的脑瓜顶。
魏思温气得差点儿炸开,自己好歹也是个爷们,不说有多顶天立地,但这么被叫傻子又被拍头的算是怎么回事儿?看老子不宰了你的。
魏思温一步跃起,作势要掐死这个欠揍的剑客,但是负剑公子似乎并不愿纠缠,轻盈地三跳两跳就已经和魏思温拉开了好大的距离,转头做了个鬼脸后消失不见。
“老子这辈子最恨用剑的。”
魏思温咬牙道,向剑客消失的方向呸了一口。
负剑公子杨佑安脱离人群和那个脑子不大好使的佩刀男子后,渐渐收拢了脸上的嬉笑表情,抬手敲了一下胸口。
西讨突厥,生死之境下大开一窍是不假,可是他只知如刚才那般放出气机,却并不懂得如何压抑平静,所以即便现在,他的周身仍是气海磅礴,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寻了个僻静的窄巷,杨佑安闭目静坐,早把刚才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一门心思盘算着再有几日走到旧梁古城后如何寻回谢阳的剑,却没料到魏思温这厮玩了一手的恩将仇报,杨佑安静坐中忽听哗啦一声,好一盆温水自头顶倾泻而下浇在了他的身上,水虽然是温的,但经过秋风一吹,竟寒到骨子里。
杨佑安狠狠打了个激灵,却恰好因这一盆水而莫名其妙地压下了体内气机,但他仍是满面怒意,仰脸上望。
二楼窗框边,魏思温拎着个木盆向楼下的正抬头望他的杨佑安微笑,耸了耸肩,把木盆也扔了下去,随后撒丫子跑路,满心愉快。
只是魏思温这半吊子能跑过杨佑安?
当然不。
没跑出几步呢这厮就被杨佑安拽着后领拖回了窄巷,杨佑安毫不留情地对他一顿拳打脚踢。
片刻后,魏思温被打服了,真服了。
蹲在地上顶着那个该死的木盆,挑着满眼乌青委屈巴巴地望着杨佑安。
杨佑安甩甩拳头,长出一口气。
不过齐王殿下到底还是心肠子软,看着魏思温这等可怜模样,就懒得再跟他置气,拐出巷口买了两个肉包子回来,塞进了魏思温的手里。
魏思温捧着喷香的肉包子更委屈了,像个从来没吃饱过的丧家犬。
杨佑安见不得他这个模样,不耐烦挥手道:“你到底吃不吃,不吃还我。”
魏思温向后躲了一下,护住手中的肉包子大啃一口,满嘴流油。
杨佑安无奈地抹了一下还沾着水的下巴,忽而笑道:“你小子还算挺有良心的,泼水泼温水,就冲这点,本大爷饶你一命。”
魏思温只顾着啃包子,脑袋又不转了,不知死活地嘀咕道:“巧合嘛,二楼客房里那位正好在洗脚,我想也没想地就泼下来了。”
杨佑安眯眼攥了下拳头:“你再说一遍?”
魏思温捧着包子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忙将脑袋上的木盆向下扣了扣,遮住了脸庞,哭腔道:“大侠你要打就打吧,别打脸就行。”
杨佑安被气乐了,抬手摘下魏思温脑袋上的木盆,道:“本大爷都懒得揍你了。”
说罢抓过魏思温手中的两个肉包子,当着他的面喂给了路过的两条野狗,两条野狗吃饱喝足,大模大样摇着尾巴而去。
可叹魏思温平生第一次嚎啕大哭,为的竟是俩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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