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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脸女孩捋着她的后背,又递上一个水袋,林自在接过喝了一口,漱漱口,又吐到地上。
伸出手来看,十指纤细,手背和小臂却晒得有些黑,左额角有些疼,一摸摸到一圈布条。
这是夺舍重生吗?小说中的情节照进现实了?
但林自在一时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进入这个新身体的。
忽然,她四顾问道:“田佩芝,我的箱子呢?”
“你这个守财奴,呐,这是什么,看清楚是不是你上厕所也要带着的宝贝箱子,再检查一下,可是少了一根金条?”
叫做田佩芝的女孩笑着嗔了她一眼,将手上只有一尺见方的小藤箱塞到她怀里。
林自在抱住沉甸甸的箱子,一颗心顿时安定。
忽然邱鹿鸣大叫一声:“糟了,又有马匪来了!”
林自在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他们后方的大路上,尘土漫扬,还有马蹄声响起。
“鹿鸣静怡快跑!”
田佩芝一个箭步冲向路边草丛,“倒霉催的,这下死定了!”
林自在也慌忙起身,却痛的捂住额头,呻吟了一声。
邱鹿鸣扶住她,“来我背你,咱们躲到路边山沟里去!”
林自在每一步都踩在云朵里,手脚也不受支配,她天旋地转地推着邱鹿鸣,“你快走!”
邱鹿鸣的声音带着哭腔,“不行!
我不能扔下你!”
林自在脑海里浮现出报纸上报道的被日寇洗劫的村庄的惨状,以及之前看到的年轻女人被马匪抢走的情景,吓得两腿战战,却更不愿拖累邱鹿鸣,又奋力推她一把,“走一个是一个!”
惯性原因,她扑倒在地,爬不起来,只得匍匐前进。
邱鹿鸣被她一把推得老远,本可以顺势跑开,犹豫一秒,却还是跑了回来,推她翻转过来,两手伸到她的腋下,倒退着死命朝树丛里拖,实在拖不动了,邱鹿鸣干脆就将林自在放在草丛中,自己也不跑了,躲在一棵大树后,鸵鸟一般头抵树干,瑟瑟发抖。
两人这番动作,早被马队中当先那人看到,发出哈哈的大笑声。
林自在奋力翻了个身,趴在地上,腿上的肉色袜子被草枝刮破,大腿也划出了血,听着马蹄声渐近,她的心脏狂跳,深吸一口气,用意念在青杏空间中拼命搜寻,这一搜,惊异地发现,空间居然变大了,原本边长一米的立方体,如今变成边长两米了,她为了方便置物购买的三层架子,此刻正好笑地悬浮在空间的正中。
顾不得管这些,她飞快地在架子最下层那个避难包里,找到一把匕首,握在手中,咬牙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束手就擒去做压寨夫人,杀不死马匪,就自杀!
忽听大路上传来一阵轻快的口哨声,不是那种嘬着嘴唇吹的,而是似乎从牙齿缝隙里吹出的嘶嘶的口哨,听不懂那是什么调子,但她不禁怀疑起来,马匪抢劫的时候还吹口哨吗?
身边的邱鹿鸣却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她看一眼大路,低声说:“呵,不是马匪,是贩货的马帮。”
林自在也悄悄抬头看,从草叶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身穿米白色的短褂子,大热天的偏在外面又套了件羊皮背心,一个大沿的帽子挂在颈后,他侧坐在马鞍上,正好对着林自在她们的方向,嘴唇向两边扯着吹口哨,看上去倒像是笑嘻嘻的。
他身后是足有几十匹大马的马队,马匹由人牵着,身上驮着箱子或者大筐,马脖子上的项铃,发出叮铃叮铃有节奏的声音,像是在给那人的口哨伴奏一样。
林自在忽然不再害怕,倒听出一点浪漫主义味道来。
收脚渐渐有了点力气,她支撑起胳膊,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却被邱鹿鸣慌张的一把按下脑袋,只听大路上又传出一阵大笑声。
这一按,林自在几乎一头杵到地上,她没有埋怨邱鹿鸣,只是盯着眼前一朵色彩艳丽的小蘑菇,眨巴了几下眼睛。
她凑近了,小心翼翼地掐断蘑菇,慢慢从它的菌柄上撸下一个黄色金属圈来,颠了颠。
邱鹿鸣凑近了看,低声惊呼,“啊?金镏子?”
林自在笑着点头,“蘑菇上长出来的。”
邱鹿鸣也笑,“你运气真好!
就算是补偿你当掉的金坠子了!”
大路上,马帮经过带起的尘土已渐渐落下,田佩芝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抚着胸口,“天老爷,可吓死我了!”
看到林自在手里沾着泥土的金戒指,田佩芝一把抢过来,在裙子上蹭了蹭,咬了一下,说:“金的!
陈静怡啊陈静怡,你可真有狗屎运,躲个马匪竟也能捡到宝!
我怎么就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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