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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检眼镜能看到的范围有限,这个时间门诊系统已经下班了,其他的查不了。
不是什么急病,不差这一天半天的,两人回了家,汤索言让陶晓东明天中午来医院。
晚上汤索言给他嘴角涂着药,自己先笑了下:“这段时间怎么经常涂药。”
陶晓东也扯了扯嘴角,也想笑一下。
“怎么发现的?”
汤索言问。
“停电那天……”
陶晓东又要摸嘴角,汤索言用手挡了一下,陶晓东放下手继续说,“我什么都看不见。”
“完全看不见?”
陶晓东说是:“我想去厕所,磕壁灯上了,我才反应过来。”
平时很少有关着灯干什么的时候,关了灯睡前那一会儿也没想过其他的,适应了,习惯了。
其实正常人即使关着灯,只要有窗户透一点光就不至于完全看不见,在黑暗中的暗视力也能看到轮廓。
陶晓东那天磕在眼角上,太疼了,疼得他直晕,站那儿缓了半天,再想走的时候突然找不着方向了。
眼前四处全是无差别的黑,他抬手摸了摸,白色的墙他不该看不见。
小凯给他订的套间,陶晓东从磕完那一下之后又磕了很多次。
他哪儿都找不着,沿着墙可以大概辨个方向,手一离开墙走几步就不知道在哪儿。
——这样用手摸着走路,让他突然想到了陶淮南。
墙,椅子,桌角,茶几,越磕越慌。
他开始在黑暗里跟自己较劲,停电的那几十分钟,长得像一场梦魇,恐怖却醒不过来。
“那时候就有怀疑了,但是一直没告诉我,是吗?”
汤索言问他。
陶晓东垂着眼,半晌后答了个“嗯”
。
“出息了。”
汤索言轻笑一声,按在他嘴角的棉签疼得陶晓东抽了口气。
虽然汤索言今天温柔得让人那么心动,但这晚他依然睡的客卧,没回来。
陶晓东又是睁着眼的一夜。
说出来后奇异地松了两根神经,他的眼睛和他的后半生都不想了。
好像之前塞得那么满的情绪突然破了个洞,泄了一点。
可松了这两根神经也并没让他觉得真正轻松,眼前来来回回都是汤索言。
昨天汤索言一句“你让我很伤心”
,陶晓东今天就逼着自己走了一步。
他这一步迈出去就回不了头,汤索言之后可能都没有安宁了。
人到底还是自私又贪婪,舍不下感情,放不下心里人。
兜兜转转来来回回,还是没舍得松手,无耻地勾上了爱人原本肆意的后半生。
散瞳做了,眼底查了,暗视力也测了,汤索言午休时间亲自带着他一项项查的。
早上送汤索言来上班的时候血也抽过了,血样已经送检了,基因检测的结果出得慢,得慢慢等。
这并不是什么难查的病,陶晓东之前既然已经查过就没什么可能出错。
他现在是早期,唯一的病状只有夜盲,暗视力下降,视野和中心视力都还没开始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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