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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晓东又不傻,汤索言又手疼又没药了,言下之意他还能听不明白么?
这位也挺上道的,马上回了句:等我回去给你拿。
汤索言说:行。
陶晓东出来一周多了,如果不是盖房子他估计已经回了。
既然房子都拆了,那怎么也得盖差不多了他才能走,不然他走了把这一摊都扔给半盲的校长,不是那么回事。
学校放的这几天假,住在山上的一般都回家了,大部分盲童都没回,他们回家得有家长过来接,来回走一趟很折腾。
这里面有些其实已经该去上初中了,好几个孩子六年级读了两三年,因为家里不来接,把孩子送过来再就没管过了。
白天施工的时候他们大多都坐在宿舍房的墙根下听。
有些没全盲的会离得近些过来看。
这边冬天没有北方那么冷,但是很潮,尤其山上更潮。
小孩子们生活只能半自理,身上衣服都不算很干净。
那些家里不太惦记的甚至没穿着棉袄,只穿着单外套,在里面加了两层毛衣。
他们管陶晓东叫陶叔,不知道长什么样,但是经常能从校长嘴里听到这么个叔。
他们听干活,陶晓东也经常看他们。
看着他们的时候总能想起陶淮南,天下盲童大抵一个样,往哪一坐安安静静的,有时候会朝天上去看太阳。
光感和强光感的孩子喜欢太阳,阳光之下眼前有亮,太阳晒得脸都暖洋洋的。
和陶淮南不同的地方就是他们是一个小群体,每天二十四小时生活在一起,亲近,也熟悉。
一个挨一个坐着的时候会小声说话,说高兴了也笑,你撞我一下我推你一把,跟正常孩子没太大区别。
陶淮南比他们安静很多,满世界就两个哥哥,不太接受外人。
陶晓东看着他们,有时候一看就能看一天。
房子盖完只剩细活的时候陶晓东就走了。
走前给这里的孩子们买了批衣服,每人两套棉服和贴身穿的秋衣秋裤,还有过冬的棉被也都换了新的。
有人生来就苦,谁能帮上的都不多。
陶晓东能做的其实也很少,他不是时时都想得起来他们。
这样的学校他资助过很多,有些拿了次钱之后就不会再过问了,有些会每年持续着投一投。
他看得到的地方能做点顺手帮忙的事,看不到的地方他也无能为力。
苦的人太多了。
陶晓东自认不是慈善家,也没长一颗菩萨心,无非就是因为身边有盲人,所以想让其他盲人也都能活得容易一些。
陶晓东走的时候校长和他的儿子把他送到山下的火车站,陶晓东有一只手不太方便,就一只手能用了。
“陶叔,你的手真没事吗?”
男孩挺担心地一直盯着他左手。
陶晓东笑着说:“没事儿。”
校长非要给他买车票,陶晓东说他在手机上订过票了。
校长拿着他的身份证替他取了票,一直把陶晓东送到检票口,明明看不清,却一直盯着他看。
男孩问他:“陶叔,你还来吗?”
“来,”
陶晓东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你的手要当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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