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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尘一甩,语气也冷了:“区区邪障,一介兵卒挥棍便破,反说贫道神符无用?可笑至极!”
随即一通训斥,说得唾星乱飞,连“心神不净、阴气附身”
都拎了出来。
“定是那斥候阳气不盛、心神不固,怪得了谁?哪容人以庸拙之眼,妄评仙家法门?”
言下之意,那斥候死得不体面,还敢诬蔑他老人家的金身符箓,可恼至极。
马长风脸色一时也不好看了,指节敲了几下案几,没接话,也没发作,只将这事生生压了下去。
于是,大帐里便无人再提“符纸”
之事。
那斥候的死,也就成了“误入毒障、命数使然”
,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这番话落在姜亮一行人耳里,如针芒在背,扎得人心头发紧。
可军营里令行禁止,说多了是犯上,不说又咽不下这口气。
只得把这笔账掖在心底。
大军仍是往前压,只是山势愈险,林木愈发森密。
前头斥候折损得厉害,送出去的多,回来得少。
这日天光无异,路也还在延。
可探出去的几支小队,音讯全无,连只信鸽都没飞回来。
整整一天,山林寂静得瘆人,像是被人蒙了耳,掐了喉。
号角未响,鼓声不发。
大军僵在原地不敢动,营地前沿寸步未进。
只剩风穿林响,似有若无。
日头偏西,山影拉长,天还未黑,气温却已先沉下去,营地里仿佛比四下先入了夜。
这时候,四面八方,忽地起了雾。
那雾色不正,不是白,是种夹着灰气的混浊。
像是从地底老洞里呼出的瘴气,腥冷中还带着点说不出的旧腐。
起得极快,像是从地底倒灌上来,一盏茶不到,便把整座营地吞得严严实实。
营帐成了影子,走近几步都看不真切。
有人影在雾中一晃一晃,远远近近,像是拴不牢的纸灯笼,半真半幻。
不知是奉了谁的军令,有兵丁试着踏进雾里探查。
人一入雾,身影便像被轻轻一揉,旋即消散在那灰白中。
连喊都来不及,就这么被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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