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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弄疼你了?是我错了,别哭。”
他不说话还好,越说话迟迟哭得越凶。
迟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他太看不起现在的自己了。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么容易掉眼泪?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去想面前这个人曾受过怎样的伤,曾经历过怎样生死未卜的战场,又曾在多少个黑夜中独自舔舐那不为人知的伤口。
只要想到这里,迟迟的眼泪便止不住得往外滚。
见他越哭越厉害,顾深心慌得厉害,他紧紧攥着拳,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捧住他的脸一遍遍吻着他的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弄疼你了,我不碰你了,你不哭好不好?”
听着他像哄孩子一样的声音,迟迟忍不住瘪着嘴看他,软软糯糯得叫了他一声,“顾深。”
兴许是方才哭过,迟迟这会儿说话的时候声音黏哒哒的,叫顾深的心跳得厉害。
顾深以往最是听不得旁人同自己这般说话,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要是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一准要被他无视的。
但说话的对象变成了迟迟,他便觉得怎样都好。
顾深微微抿唇,点头,“我在。”
迟迟吸了吸鼻子,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他伸手摸着顾深胸口的伤,鼻头发酸,“这里……是怎么受的伤?”
顾深有些诧异,他想了想,答道,“十五岁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
迟迟仰头看他,眼里泪光闪烁,“那这里呢。”
迟迟说着,又轻轻抚摸着他肩胛的伤口。
“十八岁,躲在河里被敌方用尖刀刺伤的。”
“这里呢?”
“也是十八岁,训练的时候受伤的。”
“那……这里呢。”
“二十岁,在东北受的伤。”
迟迟跪坐在床上,忍不住低下了头。
他说不出话来,因为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迟迟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实在太狼狈了,他害怕被顾深看到此刻动情的自己。
迟迟吸了吸鼻子,伸手将顾深推了过去,让他背对着自己。
看着眼前宽阔的脊背,迟迟轻轻伸出手,替他脱下了身上的衬衫。
顾深企图去制止,但迟迟头一次这样强硬,他只能窘迫得被脱下了上衣,将自己满是伤痕的脊背袒露在他眼前。
虽然早已知道他后背也有很多伤,但看到那密集的伤疤时,迟迟还是忍不住心疼起来。
他的手缓缓伸出去,却不敢触碰他的任何一道伤疤,因为那每一道狰狞的伤痕之下,都是迟迟未曾参与过的,他的人生。
迟迟甚至不敢想,这些伤都是如何愈合又是如何伤上加伤的。
迟迟忍不住靠近他,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脊背上,又攀附上他的肩头,在他肩膀的伤痕轻轻吻过。
湿热的吻让顾深浑身一震,他想逃避,却被迟迟紧紧抱住,难以挣脱。
迟迟已经从床上跪了起来,他将脸埋在顾深的颈侧,细细密密得吻着他的伤痕,声音格外缱绻,“顾深,你以后不要受伤了。”
顾深的一颗心汹涌澎湃起来,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轻轻颔首,转过身将他抱进怀里。
“嗯。”
未等迟迟再说什么,他便被顾深吻住了唇,再难说出一个字来。
顾深的吻深沉而又用力,让迟迟有些害怕,感受到他的手探进自己衣服里就要往身后摸索,迟迟这才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忙抓住他的手,拼命摇头,“你……你不是还有事吗。”
顾深摇头,抓住他的手便往自己腹下引,“现在处理这个,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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